“你你说什么?”夏景逸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林桉已经死了。”“你胡说八道!”江绪气得肝疼,一时间有点眼前?发虚,“他明明,他明明”江绪原本想说他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可余光瞥见?那块大理石墓碑上的“林桉”二字,一时间竟无语凝噎。夏景逸冷笑一声,狠狠打掉他的手?,目光如淬了毒般,“江绪,林桉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挡在你和沈清安之间了,你俩可以和和美美,双宿双飞。”江绪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呆愣地看着那座修缮精致的坟墓。里面睡着爱了自己整整五年的人?。夏景逸不想理会他,朝身后来参加林桉葬礼的宾客们?致谢,表示之后夏家会设宴感激。林桉没有亲人?,夏景逸除了自己,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朋友,只能自作主张喊了一些人?,让林桉的葬礼看起来热闹一些。有些人?生前?就过得冷清,总不至于死后也?冷冷清清,那这一辈子活的多没意思啊。“江绪,我查了林桉的通话记录,他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夏景逸要?离去时,背对着江绪说道。“他死前?最后想的人?还是你,可你呢?你在给你那个竹马欢欢喜喜地过生日,连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愿分给他。”江绪心里好似被一击重?锤砸中,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湿润了。夏景逸咬咬牙,努力忍住想要?哭出来的冲动,转过头?狠狠啐了他一口:“江绪,孬种!你这种肆意践踏别人?真心的畜生,活该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夏景逸骂完,看他蹲在那里的颓废样?儿,恨不得冲上去踹他几脚,可又觉得,这种无可救药的人?,就算打死他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夏景逸神色冷了冷,拿手?遮住头?顶落下的雨滴,急匆匆地走了。乌云深处传来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了。江绪在林桉的墓前?坐了很久很久。他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墓碑,余光瞥见?地上的栀子花,忽的笑了笑。“你不喜欢栀子花的,夏景逸满口深情,却连你的喜好都记不住,你明明喜欢白?玫瑰。”江绪说着,越来越得意,“你还记得吗?我跟你第一次约会,我就送了你一束白?玫瑰,你可高兴了,眼睛亮亮的,像只小鹿似的。”从那以后,他每次约会,都会给林桉带一束白?玫瑰,林桉每次都像如获至宝,把它们?悉心养在漂亮的花瓶里。所以,在江绪眼里,林桉一直是喜欢白?玫瑰的,就像他一直喜欢自己一样?。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了呢?大概是沈清安回来那段时间吧。江绪将地上的栀子花拿起来,那股清幽典雅的香味,混着青草泥土的芬芳,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忽的,江绪脑海里浮现?出林桉的笑脸。他眨眨眼,缓缓站了起来,满眼爱怜地摸了摸光滑的墓碑,又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远方。“嘿,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江绪仿佛痴魔了一般,把那束栀子花放进上衣口袋,转身踉跄着出了夏家大门,到?了平日里他经常给林桉买甜品的蛋糕店。因为时间有些晚了,江绪来不及预定,只好挑了一个丑丑的猫猫头?蛋糕,他嘱咐师傅小心装好,便?带着回了家。到?了自己的别墅,一开灯,地板依旧是一尘不染,干净的好像这里从来没住过人?。江绪抱着蛋糕四下转了一圈,有点怔忡,来到?厨房,甚至不知道剪刀在哪个橱柜里。江绪这才发现?,林桉这些年为自己默默付出了多少。拍完戏回家,桌子上总有热腾腾的饭菜,随意脱下的脏衣服,明日清早一定会熨烫好放在自己的床头?,去健身房锻炼完,浴缸里必定盛满温度适宜的泡澡水江绪愣了愣,抱着蛋糕的手?微微攥紧了。他到?底还是找到?了一把切菜刀,笨拙地把密封良好的蛋糕盒打开,露出里面不太好看的猫猫头?。卖相是差了些,可林桉最包容自己了,一定不会怪他的。江绪一边想着,一边喜滋滋地切了蛋糕,把带着“生日快乐”四个字的那部分摆在自己面前?,像个唱独角戏的演员,朝着空气轻声笑了笑:“桉桉,生日快乐。”二十七岁的蜡烛熄灭了,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在回答。透过摇曳的烛光,江绪好像看见?了自己第一次给林桉过生日时,他幸福到?不知所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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