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她率先松开了手,他倚着窗滑落到地上,咳嗽起来,雪白的颈上留下两点青紫的掐痕。
她蹲下来,俯视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垂死的小狗。她怜悯地抚摸他的发丝,话语中还有尚未褪去的冷意:&ldo;小笙儿,你要乖。杀死他之前,自己去讨饭吃,嗯?&rdo;
&ldo;娘不会不要你的。等你杀了他,娘便带你走,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好不好?&rdo;
她平静下来后,许诺异常温柔。
小孩子,总是易于哄骗,甚至不用哄骗,只要她像以前那样对着他笑一笑,他便什么都依了。
他怀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期冀,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又亲近了她:&ldo;那……娘去哪里?&rdo;
她无声地正了正簪子,微微笑了:&ldo;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rdo;
她低下头来,抚摸他的脸,尖利的指甲,有几下剐蹭到了他颊上,&ldo;小笙儿喜不喜欢弟弟妹妹呀?&rdo;
她的手极凉,像是一块冰贴着他,冻得他浑身僵硬,他本能地摇了摇头。
他想,娘是疯癫了,哪里来的弟弟妹妹?
她高兴地笑着:&ldo;嗯,真乖。娘也不喜欢他们‐‐一个都跑不了。&rdo;
有人将被子折了两折,裹在他身上,被子太厚了,因此边角翘了起来,她嘟囔了几句,翻身过来用身子压住。
她隔着被子手脚并用地抱着他,像抱着树干的熊,抱得那样紧。
他睁开了眼,恰与她四目相对,眼前的人骤然一惊,旋即不好意思地将胳膊腿放下去,滚到了一边。
被子边角立即翘起来,他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手一捞,将女孩抱进了怀里。她的脸蛋贴着他的心口,热乎乎的一团。
这样的热,直接辐射到四肢百骸,他的血管里终于奔流着正常的、鲜红的血液,从那样的如坠冰窟的寒冷中抽身而出。
&ldo;还冷吗?&rdo;她问。
&ldo;……&rdo;
&ldo;你刚才一直发抖。&rdo;她的睫毛一动一动,痒痒地扫着他胸前的皮肤,又执着地问了一遍,&ldo;……还冷吗?&rdo;
他闭着眼睛,一点一点吻着她温热的脸颊:&ldo;不冷了。&rdo;
阳光从帐子顶上投射下来,每一片光斑都温柔明媚,在阳光下行走的女孩,带着一身光明磊落的温热,大大方方地钻进他怀里,抱着他。
暖得像是在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ldo;今天得到了主动的拥抱和亲亲。&rdo;声妹咬着笔杆,心满意足地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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