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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步重华脸色微微地变了。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蹬蹬蹬响，迅速由远而近，王九龄急道：&ldo;姓步的！喂，步重华！&rdo;

两人闪电般松了手，步重华一回头，只见王九龄呼地推开虚掩的门，倒愣了下：&ldo;哎？小吴也在？&rdo;

步重华一腔邪火霎时冲上脑顶：&ldo;你干什么？！&rdo;

&ldo;嘿呀你们过会儿再吃饭，快过来办公室。&rdo;王九龄没发现异样的气氛，急匆匆说：&ldo;林炡在几个电商平台同时运行搜索脚本，刚发现了人骨头盔的第一个出售广告！&rdo;

&ldo;‐‐茶马古道，&rdo;技术队办公室里，林炡点开一个类似淘宝的新页面，解释道：&ldo;因为国货之光的流量比较小，所以搜起来最快，其他几个电商平台还在loadg呢。&rdo;

如果说马里亚纳海沟是黑暗版ebay，那&ldo;茶马古道&rdo;就显然是黑暗版淘宝，两者的山寨程度不相上下。但与淘宝不同的是，暗网电商不需要用明亮丰富的美工设计来提高用户黏着度，整个页面白底黑字，最上边是一行加粗大标题：【藏密苯教密宗头骨法器文物尸陀林主藏区亲传有缘者入】，然后是一行小字：【状态：未售】。最下面是几张商品描述图，拍得非常清晰，和当初市局专家根据何星星描述临摹出来的人骨头盔别无二致。

王九龄疑道：&ldo;为什么没有价格？&rdo;

&ldo;有些卖家要先后台私信，私信谈妥了才出价格。&rdo;林炡想了想，打了个比方说：&ldo;有点像阅后即焚版的旺旺，所以我们很难提取到暗网的聊天记录。&rdo;

王九龄不明觉厉，这时电脑叮当几声提示音，林炡精神一振：&ldo;来了！alphabay查出人骨头盔关键词，dreaarket也有，这帮人网撒得还挺大，连俄罗斯暗网rap都没放过，也太着急出手了吧……等等。&rdo;

他光标顿住，只见屏幕右下角的脚本发出提示，清清楚楚映在眼底。

&ldo;……马里亚纳海沟。&rdo;他喃喃道，声音轻而错愕：&ldo;有一条买家评价。&rdo;

这买家还敢给评价！

在场人人色变，甚至连从进了这办公室起就一直待在角落刻意躲避步重华的吴雩，都全身一震，猝然抬头望来。

只见林炡在键盘上十指如飞，少顷打开马里亚纳海沟网页，空洞狰狞的骷髅头扑面而来，紧接着网页下方赫然出现了一条留言：

【商品状态很好，确为真品无误，但物流较慢，希望下次改进。】

【ratg5stardate28ayreviewby宝三】

步重华死死盯着那个reviewby，难以言喻的荒谬和怪异感同时涌上心头：&ldo;秦川？！&rdo;

&iddot;

&ldo;不可能！&rdo;严峫快步走出电梯，语气斩钉截铁：&ldo;且不说这小子不会轻易越境，五零二案发生时他都已经被一伙武装集团带走了，秦川不可能是杀死年小萍和高宝康的凶手！&rdo;

兄弟俩脚步如风，吴雩跟在后面，几次想不引人注意地退回大办公室，都被步重华头都不回地伸手拽回来了：&ldo;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年小萍一刀毙命直中心脏，高宝康四分五裂死无线索，连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的陈元量也是干净利落手法专业，杀人者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rdo;

严峫蓦然停在审讯室前，注视着步重华，一字一句道：&ldo;因为秦川不是老手。&rdo;

步重华双手抱臂。

&ldo;秦川这辈子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只除了两次，一个是他爸，一个是我。&rdo;严峫说：&ldo;但他其实并不想杀他爸也不想杀我，导致最后收场都非常狼狈。更重要的是，他对女人有种特殊的情感倾向，不会去伤害年小萍这种手无寸铁的小姑娘。&rdo;

步重华摇摇头，大概是放弃跟表兄争执了，不容拒绝地对吴雩打了个手势：&ldo;你去监听室。&rdo;然后向严峫扬了扬下巴：&ldo;到底是不是秦川干的，我们待会就能知道了。&rdo;

严峫一摊手，步重华径直推开审讯室门走了进去。

&ldo;队长！&rdo;

&ldo;步支队！&rdo;

审讯室里的孟昭、蔡麟等人纷纷站起身，铁椅里那道麻木的影子蓦然一惊，也抬头望来，半边圆胖浮肿的脸暴露在了铁窗外射进来的光线里。

是刁建发。

&ldo;……怎么？&rdo;昔日高高在上的邪教&ldo;导师&rdo;已经被牢狱之灾迅速摧毁了精神、健康和嗓音，只有尾调的尖利凶狠，还勉强撑着一点架子：&ldo;莫名其妙把我从看守所提上来晾了半天，现在连支队长都亲自过来，难道是要直接判我死刑不成？&rdo;

步重华站住脚步，隔着一张铁桌，居高临下盯着那张憔悴的脸：&ldo;不，你有一个好消息。&rdo;

好消息？

刁建发一愣，随即浮起讽刺的笑容：&ldo;哦？你们终于查清楚我的冤情，要放我走了是吗？&rdo;

他并不是冤枉的，而且已经认罪了，这么说纯粹只是故意恶心人而已。但出乎意料的是步重华只盯着他，淡淡道：&ldo;是的，没错。&rdo;

刹那间刁建发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ldo;你现在是取保候审，从今天起就可以离开看守所回家了，恭喜。&rdo;

刁建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和狂喜同时冲上脑顶，刹那间简直要从铁椅上蹦起来‐‐但紧接着哗啦作响的金属镣铐唤起了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昏暗压抑的审讯室内，所有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什么即将上演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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