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坎坷不平且极长的道路,余远之跟着其他人走到门口,还未进屋门内便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咳嗽。 柳向晨脸色苍白坐在主座上,身材瘦削,见到他们进来时站起身笑着先行了个礼。 众人相互望望,林咏扇抱拳回礼。 “几位侠士是为捉贼一事前来吗?”柳向晨语气温和,邀请他们入座。 余远之还懵着,对于他们什么时候捉到贼的事情一无所知,悄悄望着季华清。 他的夫人神态自若,表情镇定,看起来自信而张扬,令余远之心神一动。 季华清回答:“正是为捉贼一事,我们已经寻找到贼人,前来交付凶手。” 柳向晨面色如常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的神色,向着几人身后望了一眼,温声道:“不知各位侠士捉到的贼人身在何处?” “正在此处。” 林咏扇抬眼直视柳向晨。 “大胆,县令爷也是你们可以随意冤枉的?!”身旁的护卫目露凶色,抽出刀来。 刀身的冷光泛着凉意,看着下一刻便要抽出,让眼前的他们人头落地。 柳向晨抬手阻止,护卫这才不甘不愿地收回刀去。 摆了摆手让护卫离开,柳向晨此时仍安稳地坐在主座上,仿佛被指认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待到护卫离开,柳向晨才面露讶色,“几位侠士是指,在下便是贼人?” 说完又是几声咳。 江星剑茫然,小声问:“他不会武啊。” 而且身体还如此差,怎么看也不是能做贼的。 余远之愣神,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跟不在汾州城的县令有什么事情。 “是他派出的贼?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汾州县令为这座城付出如此之多,而且,那得是多厉害的贼才能做到前来的武林人士均看不见踪影。 “准确来说,不是您,而是整座城皆是贼。” “啊?”江星剑摸不着头脑。 余远之睁大眼睛望过去,主座上的柳向晨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也不见惊慌。 “那么几位侠士的理由又是什么?恕在下直言,几位侠士的猜测听起来实在有些荒唐。” 季华清扭头,示意林咏扇。 作为最先发现线索的人,林咏扇所看所想的比其他人要多,“从进入汾州城开始,我便见到这座城的百姓对侠士们的到来习以为常。 不仅如此,一般百姓见到侠士在路口打架都会面露惊慌,但这里的人都习惯得退到墙角竖起铁板,训练有素。 “城中街道繁华,‘名人馆’极多,而汾州穷苦了多年,却在近半年飞速发展,打响了名声。 汾州的名声就在于,传说中武林人士捉不到的贼。 “城中失窃案众多,前期失窃的物品微小确实也符合常理。 丢失的物品从不值钱到值钱,也可以理解为盗贼见无人能够捉到他,逐渐升起贪婪之心。 可在有侠士来之后,城中传言有人丢了石头以及一些其他微小的事物,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 “对于盗贼来说,这便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加上汾州城的繁盛主要是从近半年开始的,而贼却鲜少有人发现踪影,要不就是在捉拿时瞬间消失。 故而我猜测,这是县令您特意使出的计策,先以捉不到的贼以及重金悬赏的方式引得侠士前来汾州,再借以江湖的名头吸引外来人。 一来,汾州清苦,比不得扬州都城的繁华,自然无法不会是华美的样子。 江湖人的客栈简陋也是常态,彼时若是有其他‘名人’前来,相比之下,汾州以‘侠’‘贼’为名,便没有人再觉得汾州格外清苦了,只觉得这是常态,同时也是地方特色。 汾州借此引得外来人前来此地买卖物品,为汾州百姓带来财富。 二来,武林人士求一个名望,您以夜来客栈吸引,以挑战难度传扬夜来客栈,也引得对汾州盗贼不感兴趣的侠士前往。 由此我猜测,汾州贼的案件本是假的,因为本身就无贼,故此也称不上捉贼,就更不提看见贼的踪影了。 以此推理,城中的物品丢失得价值不一,便是由于汾州百姓贫富不同,故而各家丢失的物品便有差距。 您在时还好说,还能够统一说辞,可您毕竟只有一人,无法安排好城中所有的人,故而就有了纰漏。 为了使得来到此地的侠士相信有贼,城中的每个人都说自己丢失了东西。 可他们口中丢失的都是百姓自身珍视的物品,而百姓珍视的物品在其他人看来却不一定珍贵。 由此造成贼人所偷的物品时而贵重时而低贱。” 柳向晨点头,抬眼望向林咏扇,眼神平静,“你所言有道理,但这都只是你的猜测。” 林咏扇一笑,望向季华清,“剩下的,就由我的朋友来说吧。” 作者有话说: 余远之:懵! 江星剑:他娘的,还能这样?! 余远之:平衡了,幸好不是我一个人不知道。 季华清:傻远之。 江星剑:我呢???师兄我是什么? 林咏扇:你是蠢货。 江星剑(掀桌!)夫人是桃花运 整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在季华清身上时,季华清却在袖子里悄悄拉扯了下余远之的手。 温软的触觉传至余远之手心时,余远之身体颤动了一下,脸上泛起红晕。 旁边的江星剑看见,满脸地不可思议,“不是吧,这个时候你都能看我师兄看得满脸红?” 突然的一句话让余远之低下头去,死死盯着地面,只求能找到一条藏人的缝隙。 见余远之满脸通红,季华清眸中带笑引开话题,“在我们进入城西之后,城西的环境与城中心相差极大,可汾州近年来发展得分明极好,可见管理者也有心帮助这里的百姓。 可却为什么偏偏放着城西不管?” “是啊,为什么?”江星剑跟上季华清的思路,也觉得不对劲。 “为了给来城中调查的侠士一个贼确实存在的有力证据?”回想起林咏扇调查的方向,余远之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 “正是。” 季华清赞赏地看了余远之一眼,接着说道:“城西的尤大娘,据她所言,她丈夫早年病逝,留下她和女儿一起。 那她如何敢带外人,尤其还是四个男人回家中。” “是啊,这种情况正常人家都大门紧闭,理也不理了。” 江星剑恍然大悟。 “二来,这户人家院子有积水,院中散发着霉味。 我去瞧了瞧,堆在墙角的柴上面是干的,下面却是湿的。 这说明,这家人不怎么住在这里。” 柳向晨笑着摇头,“这不能成为理由,若是汾州下了近一个星期的雨,墙角的柴发霉也是正常情况。” 季华清也不慌,继续说了下去,“那么柴刀呢?” “墙角堆积的柴有新柴,可院中的柴刀却钝了。 砍柴的人皆会在砍柴前及砍柴后磨刀,哪里有人家砍柴任由柴刀钝着。” “那如果是买的呢?”柳向晨反问,“尤大娘毕竟为女子,或许是从其他人那里换来的或者买来的?” “尤大娘的孩子掉下一根簪子,据她所言是上一位女侠所送。 那簪子凑巧我有所了解,之前走过宝玉阁时听着店员叫卖看了一眼。 这家的簪子均会在簪花叶子上刻上标识,簪子的价钱不过几十两,刚好是汾州百姓足够承受的价钱。 “可对于有些小钱的武林人士来说,这种礼物送出去就不大合适了。 “由此我推测,尤大娘平日里也不怎么住在这里,只在‘特殊时刻’过来演演戏,柴是新买来欺骗侠士此处一直有人居住的,簪子也是她自己买的。” 众人看了一眼柳向晨,见他表情严肃,扭过头看着季华清。 “为了证实这一猜测,我又去了周边看看,见着周围的人家院中多积水。 若是一直住在这里,人进进出出又怎么会不去清理院中积水呢? “在我们去王大壮家时,发现他院中生了青苔,只怕他不住家中已久了。 我们听见声音而不见人,不是贼人跑得快,而是那声音本就是那孩子弄出来的。 第二天,王大壮消失不见,我猜测是背后有人告诉他我们已经发现了真相。 而那人担心王大壮不会说话说出了真相,故而让他躲起来。 “除此之外,我猜一切都是您安排的,而在进入汾州城时您也已经知晓了所有的情况,也猜到了我们回来。” 尤大娘一个孤身的女人,敢让陌生男子进入家中,自然也说明了她知晓对方无害。 再加上汾州城中突然之间拔地而起闻名江湖的夜来客栈,只怕这位县令早就与武林人士合起伙来去赚外来人的钱。 柳向晨听到这里只得无奈承认,他起身向季华清道歉。 “是在下之过,此方法也是由在下提出,故而任由各位侠士责怪,恳请侠士莫怪汾州百姓。” 余远之听完已是满脸复杂,“可你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近半年突然开始这么做?” 季华清诧异地望向他,目光带着赞叹。 林咏扇摇着扇子跟着询问,“是关于当年您来到汾州的理由吗?不知我们可否有幸了解当年的真相。” 从柳向晨的做法来看,这人心思缜密,为人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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