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何?&rdo;
陆正禹悠悠笑道,&ldo;万一以后你做了齐家女婿,被知县和梅老板知道,可就留后患了。这事……我去。&rdo;
≈≈≈≈≈
七月半,天色阴沉,铺满阴霾,像是随时要下暴雨般。
在中元节白日里愿意出门的人也很少,到晚上会有人去河边放花灯,悼念亡人。梅老爷打算早早关门,这种日子瞧着总是觉得不吉利,尤其是晚上鬼门关大开,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伙计已经将门关上一扇,就见个年轻人叫住,说要看病。
梅老爷见他面生,衣服质地也不华贵,无心搭理,说道,&ldo;明早再来吧,我今日有事。&rdo;
陆正禹捂着肚子吃痛道,&ldo;明儿来晚上非得疼死,掌柜行行好,开个药吧。&rdo;见他还是不愿搭理,他说道,&ldo;那只好去仁心堂了……出了那档子事,生意冷清,定会乐意给我看病。&rdo;
梅老爷一顿,&ldo;你等等……你从这过去保不准得疼得打滚,医者父母心,我给你瞧吧。&rdo;
陆正禹急忙过去,伸手给他诊脉,又道,&ldo;仁心堂上回不是差点治死个人吗,那人天天在那闹,我去过一回就不想去了。不过大夫,那齐大夫真的开错药了?&rdo;
梅老爷神情不动,&ldo;开没开错,得齐大夫才知道。&rdo;末了他又轻描淡写道,&ldo;只是……空穴不来风。&rdo;
&ldo;那看来定是有蹊跷的。&rdo;
梅老爷收回手,问了他相关,说道,&ldo;不过是吃坏东西了,不碍事。给你开三包药,回去煎服就好了。&rdo;
&ldo;多谢大夫。&rdo;陆正禹拿了药付完钱,就拿着药走了。
≈≈≈≈≈
这两日谢崇华得了空,边等进展边寻了个短工做。每日做完活就累得不行,回到家倒头就睡,看得沈秀十分忧虑。
早上鸡刚叫第一声,谢崇华就起身了,一看镜子,眼里染了血丝。他想将前几日没赚的钱补上,那也意味着要付出多一倍的辛苦。到井边打水洗完脸,听见厨房有声音,往里看去,母亲竟也起来了。
沈秀打了个鸡蛋汤给他就着饭吃,简单开胃,见他吃下两碗,才觉舒坦,&ldo;你近来忙什么去了,人都不到家了。&rdo;
&ldo;去做活赚钱。&rdo;谢崇华抬头说道,&ldo;这半年三弟怎么都不来信提钱的事了,有时候晚送了,他在信上也不催促,倒是奇怪。&rdo;
&ldo;有什么可奇怪的,说明你弟懂事了。&rdo;沈秀边纳鞋底边说道。
谢崇华不太放心,&ldo;等忙完这事,我去宁安镇看看他。&rdo;
沈秀收针说道,&ldo;也好,娘这个月多攒点鸡蛋,到时候你一起带过去。&rdo;
农忙丰收,卖了不少稻谷,手头有了余钱,日子暂时不会那么拮据了。只是沈秀想给儿子存点娶媳妇的钱,怕告诉他家底后他就放宽了心去买书,又不吃好穿好,就瞒着了。
≈≈≈≈≈
陆大娘早上起来,发现儿子竟然已经坐在饭桌前掐胳膊,看得她一脸莫名,凑近了问道,&ldo;儿子,你病了吗?&rdo;
陆正禹反复掐着胳膊那几处,笑道,&ldo;没。&rdo;
&ldo;那怎么起这么早?&rdo;
&ldo;想早点起来了呗。&rdo;
陆大娘指指他三个正一脸稀奇盯看他的弟弟妹妹,&ldo;你瞅瞅他们,被你吓的,下回没事不许起那么早。娘瞧见了,你每晚都在房里看书,好好的挑灯夜读什么的,瞎弄得这么辛苦。以后真考不上了,跟着你爹打铁,出息着呢。&rdo;
打铁是力气活,赚得了一时的钱,却不能赚一辈子。陆正禹心底不想爹娘一直做这个行当,太辛苦了。胳膊已经被他掐出几道淤青来,见他还想继续,吓得陆大娘一掌拍开他的手,&ldo;你给我住手!真疯了不成。&rdo;
陆正禹笑笑停手,&ldo;我出门去了。&rdo;
拎着一包药离了家,他又边走边掐,穿过两条街道,才停下来,站在门庭若市的保济堂门口,清了清嗓子就往里冲,&ldo;啪&rdo;地把药摔在梅老爷面前,大骂,&ldo;你这庸医!这开的是什么药,我吃了两服药,上吐下泻,全身青肿。&rdo;说罢就抡起袖子给他瞧那青色疙瘩,&ldo;瞧瞧你这庸医做的好事!&rdo;
一时满堂寂静,梅老爷脸色涨红,说话也哆嗦起来,&ldo;休、休要胡说!老夫行医二十年,从没给人开错过药,天地良心。你想讹人吧。&rdo;
陆正禹大声道,&ldo;我只是来讨个公道,你竟说我来讹人,我瞧你是做贼心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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