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又笑出了声。
走了一会儿,秦惟就开始喘气,僧人扶着他慢慢往回走,坐到了篝火边。
天色变暗了,火光显出红色。几个人围在火边,小石头依靠着秦惟的大腿,用小木棍捅着火。秦惟说道:&ldo;小石头小心火星,别烫着。&rdo;医生就是这么操心!
小石头点头说:&ldo;好,叔叔。&rdo;
洪老大笑着说:&ldo;阿惟的确是个好叔叔。&rdo;小石头扭了扭身体,蹭着秦惟的大腿,秦惟又有种这是一只小狗的错觉。
秦惟说:&ldo;大伯,小森明天早上要走,您给他带些钱粮。&rdo;
僧人说:&ldo;我无需金钱,一些干粮就行了。&rdo;
洪老大惊讶:&ldo;大师,这么快就走?&rdo;
僧人点头说:&ldo;现在天气好,往山上走方便。&rdo;
洪老大问:&ldo;你要去何处?&rdo;
僧人说道:&ldo;西边。&rdo;
秦惟知道是高原地区,就说:&ldo;你也带上些衣服吧。&rdo;
僧人摇头说:&ldo;没事。&rdo;
秦惟坚持:&ldo;有事!我给你的,你就要带上!&rdo;
洪老大笑了:&ldo;阿惟什么时候这么霸道了?&rdo;
僧人叹气:&ldo;你那些花衣服我没法穿。&rdo;
听这话,秦惟笑:&ldo;那我把被子给你,你一定要背着。&rdo;
僧人勉强地点了下头。洪老大和曹郎中对这位僧人一直很恭敬,现在见秦惟与他随便谈笑,觉得秦惟一定是个际遇不凡的人,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朋友,对秦惟多了层尊重。
因为知道小森要离开,秦惟心中挂念着,天不亮就似醒非醒的,听见车外有动静就坐了起来。与他一起睡的小石头没醒,秦惟自己慢慢地挪到车边,穿鞋下了车。
僧人和曹郎中洪老大都已经起来了,他们到湖边洗漱,曹郎中不让秦惟沾冷水,秦惟被扶着回来坐在火边,守着火上的两个瓦罐。
曹郎中用热水浸了巾子给秦惟擦了脸,又将夜里熬了半宿的中药给秦惟喝了。洪老大拿出了干饼,众人分着吃了。
早饭后,洪老大给了僧人一个小包裹和一个行李卷,僧人都背在了身后,秦惟站起来,拉了僧人的胳膊说:&ldo;你一定要再来找我,我找不到你啊。&rdo;
僧人点头说:&ldo;好。&rdo;然后也不多言,对大家合十行礼,转身就走。
秦惟看着僧人穿着补丁满身的僧袍、背着行李卷的背影,大声说:&ldo;小森!你带些银子吧!&rdo;
僧人没停步,秦惟继续喊:&ldo;小森!多保重!&rdo;僧人不回头。秦惟又喊:&ldo;小森!别忘了我!&rdo;僧人抬手挥了一下,走远了。
初升的朝阳从他们的背后升起,阳光像是在追逐着僧人远去的步履,一点点在他身后伸展向大地。秋日的树叶糙地在晨光下焕发出了各种颜色,小森的杂色僧袍终于融入了一片斑驳中。
也许是清晨的空气寒凉,秦惟的眼睛湿润了。
曹郎中见了,安慰道:&ldo;阿惟,别难受,他不是答应了会来找你吗?&rdo;
秦惟看着秋色渐浓的远方,微微摇头说:&ldo;我真不能出家,太苦了。&rdo;不然我会追着小森去吧?当一个修行人,远离世间轮回……
曹郎中说:&ldo;小小年纪别想这些,你站半天了,坐下歇会儿。&rdo;
秦惟觉得自己真没用,站都站不了太久。他脸色落寞地转身,马车上一声叫唤:&ldo;叔叔!叔叔!&rdo;小石头的小脑袋从车门处探出,见了秦惟,光着小脚丫就要往车下跳。曹郎中赶快阻止:&ldo;别跳!还没穿鞋子!&rdo;
小石头扭头摸出鞋来,胡乱穿上,往车下溜,嘴里说着:&ldo;叔叔!叔叔带我去嘘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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