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一起出了车祸,大哥人没救回来。”傅美熙揪住了自己的手指,语气极为低落,“对面的司机酒驾,撞上前大哥反手打了一把方向盘,当场就……” 苏景颜这才明白,方才傅先生在餐桌上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追问道:“那时傅柏衍多大?” “好多年前了。”傅美熙坐到床上,“那时候大哥刚接手集团事务,二哥还在读高中。” 傅美熙陷入了回忆中,“大哥走后,二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苏景颜眉心一跳:“你是说那场车祸后,你二哥性情大变?” “对。”傅美熙回过神来,“从那以后,二哥就变得越来越像大哥,也接手了盛星集团。不过说起来,现在的二哥倒是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大哥没出事的时候。我觉得这是嫂子你的功劳。” 苏景颜不忍心告诉她,这恐怕是板砖的功劳。 他忽然想起池医生说过的话,“那场车祸后,你们有没有给傅柏衍做过心理疏导?” 出车祸,亲哥哥为了救自己死在眼前,这种事放到谁身上都不是能轻易过去的。 “啊?”傅美熙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时候爸妈都很伤心,没有人——” 没有人关注活下来的傅柏衍。 不仅没有关心,甚至充满了埋怨,她听见妈妈在痛哭,为什么死掉的是大哥而不是—— “你爸妈是不是……”苏景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们是不是更喜欢你大哥?尤其是你妈妈。” 傅美熙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 大哥从小就是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智商超群,性格温润,做事周全,从不忤逆父母,浑身上下完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和叛逆期又长又臭的二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的死,对于傅家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随着傅美熙的叙述,苏景颜一点点捋出了头绪。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冷不丁地换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你二哥以前喜欢过的人是谁吗?” “啊这?”傅美熙大惊失色,“还有这事?这我不知道啊!” 见她惊讶的神色不似作假,苏景颜又道:“那你一定知道你二哥为什么要跟我相亲吧?” “这我知道啊!当时他逼我——”话说到一半,傅美熙猛然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立刻住了嘴。 可惜已经迟了。 苏景颜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桌沿上,抬了抬下颌示意:“继续说啊。” 那日宴会上他如遭晴天霹雳,正在气头上,便不分青红皂白大骂了傅柏衍一顿。但现下他回过神来,便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恰好他长得像傅先生的白月光,恰好傅先生顶替了妹妹和他相亲,又恰好傅先生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太多的恰好碰在一起,那就一定不是恰好了。 “阿衍想好了要报哪所大学了吗?”年轻英俊的男人掌控着方向盘,侧眸暼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副驾驶上坐了一位与他眉眼相似的少年,五官青涩,初露锋芒。 “我想报考艺大,但老爹估计不会同意。”少年咂了咂嘴。 “怕什么?”男人漫不经心地回道,“他不同意,你就偷偷报。老爹本事再大,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篡改你的志愿不成?” “啊!醍醐灌顶啊老哥!”少年耷拉的眼睛顿时一亮,“还是你老奸巨猾!” “哪里哪里,过奖了。”男人谦虚地笑,顿了顿,语气转为认真,“阿衍,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有老哥在前面顶着。你放心,天塌不下来。” “嘿嘿,老哥你人真好!”少年眉开眼笑,硬是拉扯着安全带,努力凑到男人身前,作势要碰他的肩膀。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阿衍小心!”男人神色突变,大喝了一声。 少年脸上的笑意尚未来得及收回,只见迎面一辆车直直冲他们撞来。 电光火石间,男人猛地反手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头迅速向副驾驶那边偏移。下一秒,车头斜着撞上了对面的车,驾驶座瞬间就被撞瘪了。 傅柏衍觉得自己整个人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疼得喘不过气来,就像是被一座大山不断往深水底下压。 他费劲力气扭过头,视网膜里却只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他张开嘴,想要叫醒老哥,“哥……你别……别睡、求、求你……老哥……”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在他快要痛死过去时,耳畔隐隐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郎,起来喝药了……傅大郎……” “……哥!”傅柏衍终于冲破了桎梏,绝望地大喊一声,倏地睁开双眸。 心跳声骤然回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的右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然后被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了。 “景颜……”傅柏衍想要将人揉进自己怀里抱紧,手上却使不出来劲儿,只能用沙哑不堪的嗓音,反反复复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这呢。”苏景颜轻声回应道。 傅柏衍喘了一会儿,干脆借助他的力道坐了起来,然后抱住那截劲瘦的腰肢,将发烫的脸贴在他柔韧的腹部。 这是一个幼崽寻求庇护的姿势。 苏景颜什么也没说,只揽着宽厚的肩,五指穿梭在微湿的发根处,安抚地来回摩挲着。 “你刚才……”好半晌后,傅柏衍终于缓过神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景颜装傻:“没叫你什么啊,让你起来喝药而已。” 低烧还没退,药不能停。 “不对……”傅柏衍收紧了手臂,“你刚才叫的不是这个。” “哦。”苏景颜想了想,低下头用气声回道,“我刚才是叫你……傅郎。” “傅郎”和“大郎”一字之差,意思可大不一样,舌尖抵着上颚弹出缱绻的尾音,莫名生出一股深情爱娇的意味来。 傅柏衍的脊椎骨处蹿起一阵要命的酥麻,梦里的绝望烟消云散,心思又荡漾起来。 滚烫的大手从毛衣下摆溜了进去,苏景颜控制不住颤抖了一下,“你干什么?” “你说呢?”傅柏衍突然发难,握着他的腰就将人往下拉,自己也随之仰躺倒,然后咬着嫩乎乎的耳垂说起了荤话。 苏教授浪起来归浪,可脸皮子还是薄,禁不住撩拨,雪白的耳垂霎时红得滴血。 “傅柏衍,麻烦你有一点身为病人的自觉好不好?”苏景颜又羞又恼,用力掐他的胳膊,“你还发着烧呢!” “发骚?发骚怎么了?”傅柏衍故意咬不清字眼,闷沉沉地坏笑,“发烧了会更热,更烫,你试试就知道了……” 一句话引起无限联想,苏景颜仿佛已经感受到了…… “嗯?”傅柏衍黏黏糊糊地蹭他,“好景颜,心肝宝贝儿……” 苏景颜耐不住似的撑起了上半身,水光潋滟的眸子望进那双被浸染得愈发浓稠发亮的眼睛里,红唇轻启,“真的会更热,更烫?” “嗯。”傅柏衍应了,“会很舒服的……” “呵。”苏景颜轻笑一声,“傅总,你说的是前面,还是后面啊?” 傅柏衍脸上的笑容一僵。 ???反了!姓甚名谁 苏景颜本来想着,待会儿再下楼陪爷爷下盘棋,哄哄老人家开心,结果被兽性大发的傅总牢牢困住了。 更可恶的是,傅柏衍仗着生病自称身体虚弱,竟然要他自力更生……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男人结实紧绷的肌肉上汗水淋漓。但出了一场热汗,沉闷的呼吸变得畅通了,热哄哄地喷在他脖颈间,又痒又麻又酥,难耐得很。 “你要是、要是把感冒传染给我了,我、我就……”他被迫趴在高热的胸膛前,说话时尾音又颤又轻,听起来不像是责怪,倒像是撒娇讨饶。 “不会。”傅柏衍揉着他后颈上凸出的一小块骨头,“我都忍住没亲你了……” 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苏景颜闻言笑了一声:“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傅柏衍哼哼,猝不及防又开始表白:“苏景颜,我爱你。”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这三个字,苏景颜的小心脏还是情不自禁猛跳了一下。 他一时没吭声,傅柏衍就亲他的发顶,揉弄他的力气也变大了,用性感低哑的气声追问:“我说我爱你,听见了吗,嗯?” “听见了……”苏景颜弯了弯唇角,但就是不说对方想听的话。 傅柏衍不甘心,一把将人往上拖去,凑近后咬了一口沁着汗珠子的鼻尖,“光听见了就完了?” 苏景颜“哎呀”一声,偏开脸,“你少得寸进尺啊傅总,我们俩的账还没清算完呢。” 一提起这个,傅柏衍登时就不说话了,只用高挺的鼻梁来回顶蹭软糯糯的脸颊肉。 “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苏景颜垂下眼睫,瞥了他一眼,“虽然你刚才伺候得我很舒服,但是一码归一码。” 心软,心疼,心动,但不代表那件事就此揭过了。 他现在处于一种难以自控的矫情和矛盾中,一方面他相信以傅先生的人品和行事风格,根本不屑于欺骗他,而且他身上也没什么可被骗的。 但另一方面,他一想到自己开始是替身并且一直顶着一张和白月光相似的脸就难受,甚至想再一脚将傅总踹进游泳池里喝饱洗澡水。 “刚才舒服吗?”傅柏衍俨然彻底抛弃了身为霸总的嚣张跋扈,“我会让你更舒服的,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 苏景颜“啧”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想回家吗?” “现在?”话题转得太快,傅柏衍怔了怔。 苏景颜单手撑着他的胸膛,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就是现在!” 深夜,傅家老宅子万籁俱寂,两道黑乎乎的人影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十指紧扣,直到出了门,苏景颜松开手,发现手指缝里都汗津津的。 “还要牵。”他一松开,傅柏衍瞬间就觉得手掌空落落的,连带着一颗心都空了,不满地又去捞他的手。 “要开车呀。”苏景颜反手捏了捏修长有力的手指,“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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