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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ldo;他是为经济压力自杀的吗?&rdo;叶臻喃喃自语。

李春兰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叶臻说：&ldo;你知道什么内情?&rdo;

李春兰迟疑着，说：&ldo;昨天老王在扫街时，不小心弄脏一辆停在路上的豪车。车主很生气，闹到他单位里，要他赔钱。&rdo;

叶臻：&ldo;赔多少?&rdo;

&ldo;三万，&rdo;李春兰有些不忿，&ldo;车主的车大概是几百万的车子吧，弄脏一点，都要花几万洗的……&rdo;她悲痛地往房内看了看，说：&ldo;我们已经尽量帮老王和那车主协调了，希望车主能少要些钱。但是车主不同意，他威胁老王，要么辞职不干，要么陪三万，否则不会罢休。老王哪儿来三万啊?我们特意找人评估过，那辆车，洗一洗最多花200元。&rdo;

环卫工王志才，临死前没有留下任何遗憾，但叶臻推测，偿还车主三万元，是他决心自杀的□□。

……

另一名死者，叫江娅，28岁，一名护士。

案发现场并没有特殊的痕迹，自杀的工具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手腕上有相当深的三道伤痕，每一道都伤及血管。除此外，还有一些旧伤。

江娅是独居，和男友分手，父母都是农村人，还不知道她的死讯。她唯一亲近的朋友，是护士长张娟。

张娟尚且不能接受江娅的死讯，许久才控制好情绪。

&ldo;江娅这段时间的情绪本来就不好，我感觉她很抑郁，她都去我们院的心理科看过了。&rdo;护士长张娟说道。

叶臻问：&ldo;她是工作压力大吗?&rdo;

张娟闭了闭眼，摇头说：&ldo;算是吧。她年轻气盛，在工作时，得罪了一些病患，遭到过不少投诉，我提醒过她，让她忍着些，被病患打骂是小，丢了工作就不值了。她果然听话，遇到刁难的病患，不太过分的话，都忍了。只是……我感觉她情绪很压抑，得知她去了心理科，才知道她或许精神抑郁了。&rdo;

&ldo;她的精神抑郁很严重吗?&rdo;叶臻问。

张娟摇头，&ldo;不是很严重，并不影响正常的工作。但是……&rdo;她掩住愤怒，说道：&ldo;大约一个月前，她给一个小孩儿打针时，小孩儿被扎痛了，就开始哭闹挣扎，孩子的母亲气不过，拿手机砸了江娅。江娅的头被砸破了，缝了七八针。江娅当时气不过，和孩子的母亲起了争执，那母亲去医院投诉了江娅。不让江娅走人誓不罢休。但医院明事理，知道大部分错不在于江娅，所以只是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但孩子母亲不甘心，前几天，带了个醉酒的男人到医院闹事，医闹视频传到了网上，闹了好一阵……江娅迫不得已，辞职了。谁想到，她才辞职几天，就……自杀了。&rdo;

勘查完后，叶臻和林北钦等人离开现场。

上车后，她的心思依旧在案情上，好一会儿，轻声一叹，说：&ldo;我小时候，总觉得人性本善，人都是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的。但是现在不以为然，有些人，是没有羞耻心和道德底线的。&rdo;

林北钦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ldo;怎么说?&rdo;

叶臻说：&ldo;比如江娅的遭遇。那个孩子的母亲，居然会扬言让人去□□她。而那些看热闹的人，或许为了哗众取宠，将一个女孩儿被羞辱的视频，放到网上。比如，只花两百元就能洗干净的车，非要威胁老人家陪三万。最辛苦最劳累的老人，一个月才挣一千来块。救死扶伤的医生，没有被病人感谢，反而遭到病人羞辱。传道受业的老师，有时也会被学生殴打欺凌。&rdo;

林北钦沉吟，说：&ldo;不可否认，人分好坏。&rdo;

问题太过深奥，叶臻也不想深究，寻求真相才是她本职。

思绪回神，她坐正，说：&ldo;教授，你觉得这两起自杀，还有什么蹊跷吗?&rdo;

林北钦失笑，换做从前，这问题一般是他来问。

&ldo;说说你的看法，&rdo;他正色道。

叶臻咬着手指，&ldo;他们自杀时，为什么要直播?&rdo;

&ldo;用最简单的思维来思考，&rdo;林北钦打开手机网页，随便进入一个直播平台界面，说：&ldo;现在有许多人都做直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rdo;

叶臻若有所思，&ldo;为了博得关注，为了出名，为了名利，为了赚钱……&rdo;

林北钦颔首。

天色渐渐擦黑，城市的流光次第点亮，这座瀚海般的都市，的确承载了千万人的希望。人们从各地涌集到这里，为谋生、为追梦、为过得更好，为赚更多的钱，为了一个更好的将来……

做直播的人也一样，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俗员。

叶臻轻声说：&ldo;王志才和江娅，生活艰苦，长期压抑，且遭遇不幸，或许没有那些心思出名求财。而且，路征检查过他们的直播账号，都是近几天才申请注册的，关注度不高，粉丝少……他们直播自杀，是为了什么?&rdo;

她百思不得其解，&ldo;难道，只是单纯地想让观看的人了解他们的自杀过程?&rdo;

她陷入沉思，转念一想，又说：&ldo;会不会是为了博取更多人的关注?他们想用自杀的这种方式，宣泄愤懑，让更多的人，以更震撼的方式，了解他们曾经遭遇的不公和不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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