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r:有一个法国评论家说,真正好的小说,就是当你从小说里抬起头来的时候,会用一种新的眼光看这个现实世界,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就像去看了个什么摄影展以后,再出来拍照片,大概也会感觉很不一样。
童年是个乌托邦(1)
从来没有见孟想穿过平常女孩穿的衣裳,上次见她,天气渐凉,她从衣橱里翻出件袍子出来,问,穿上这个会不会很像道姑?她住在东四的一个四合院里,算塔罗牌,煮毛豆子,种丝瓜,与一只叫常喜的暹罗猫在一起,她的朋友曾经问她,是不是你把你的男朋友变成了一只暹罗猫陪你睡觉啊!
本想让孟想写写她的塔罗牌女巫生涯,但是她并不愿意,与那个神秘的世界相比,她大概更愿意躲回到她的童年时代去,她说她在山里长大,这段时间里,她很少看塔罗牌,却选择了记录梦的方式。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不要挪动身体,不要睁开眼睛,这样才能够把梦记住,她说,梦总是在试图告诉你些什么。
在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得更驯良。他们仍会说我野,莽撞,或者太容易袒露感情。但我想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许多年后,我仍旧像个野孩子,那也是值得庆幸的。
童年对我来说是个乌托邦。欢乐寂寞,有笑有泪,绿色山谷开满野花朵,我是徜徉其中的小孩。
捡柴、放牛、养蚕、缫丝、打猪糙、采灵芝、捡橡子、摘桐油疙瘩、夏天会在深潭里洗澡……
这些事列举不完,当时觉得寻常,长大后知道原来大部分人的童年并不是这样。
我也曾抱怨小时候没有得到父母长足的关护和爱,对他们把我寄养在小山村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在许多年后,我知道生活在大自然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和庆幸。
更重要的,当我年岁渐长,当我在生活中遭遇困顿,我仍旧可以像小孩子那样躲在被窝中哭泣,可以闭上眼便重新回到那时候的山与森林中去。我想一个人生活过的土地,是可以不断给予他力量和勇气的。
从两岁到七岁,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虽然已是八十年代初期,但在我们那里,仍是不通电的。每家每户都用煤油灯,而且都是自己做。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地遥远,因为在城市里,比我大十来岁的人说他们从记事起就在用电灯,哪里用得着自己做煤油灯!
其实做煤油灯很简单。把用完的墨水瓶洗干净,添满煤油,瓶口上放一枚铜钱,弄一段棉线从铜钱中间穿过去,一头儿放进瓶子里,一头露在外面当灯芯就可以了。不过,为了防止灯芯从钱孔掉进去,一定是要打个结的。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比较大的一个困惑是:为什么棉线不会被烧掉呢?
在那些没有电的年月里,听收音机、看电视当然更谈不上了。也因此,山民们发明创造了许多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
山里的村庄一般都是依河而建的,夏天的夜晚村民们就端着饭碗坐在河崖上的大石头上边吃边聊天。聊庄稼、各家的猪和牛、要采集的药材,或者邻村或更远的村庄的人事八卦,常常能聊到半夜。
小孩子们有他们的事情。抓萤火虫、捉迷藏,或者趁着月光玩&ldo;斗鸡&rdo;,就是板着腿互相撞击。你不知道,那时候萤火虫真是多,吃饭时不小心,还会一下子掉进你饭碗里!一晚上每人都能很容易地捉上几十只,睡觉时弄个网兜挂在蚊帐上,半夜起来尿尿不用点灯了!
另一个好玩的是捉螃蟹。虽然那时候山里不通电,但所幸还可以用手电筒。天黑以后拿着手电筒去河里照螃蟹,螃蟹们本来在河底沙滩上移来移去的,你一照,它居然就不动了!一晚上弄上十几二十只,扣在灶房里,第二天吃油炸河蟹,好吃死了。不过遇到向我这么馋的,常常是耗着大人,点着油灯当夜就烧火弄来吃了。
童年是个乌托邦(2)
家族中的爷爷辈曾有过一段光辉历史‐‐占山为王当土匪。刚解放时家族也曾因此遭遇许多变故,但血液中无法改变的是,我的叔叔也热爱枪支,并且用火药自制了一把土枪,当然,是用来打猎的。
所以那时候我经常有很多野味可以吃。野鸡野兔是常有的,但因为野生的动物个头儿都不大,常常很容易就被我吃光了。我奶奶说我那时候常有的动作就是把那个洋瓷碗扣在脸上舔碗底儿,然后是吮指头。
因为打猎的缘故,我叔叔常常会带小鸟回来给我。曾经有两只画眉,我养了一段时间,但可能它们太小了,吃东西很成问题,不久就死了。后来有一天,叔叔兴高采烈回家,让我猜他的夹克衫里藏的是什么。猜来猜去没猜中,掀开一开,居然是一只羽毛未丰的小鹰!
鹰有多神气?可是那些普通的鸟所无法比的!你看它的眼睛、它的爪子、它的神气,你就知道了。这只鹰我很小心地喂养它,每天都带着小伙伴们去挖蚯蚓、捉蚂蚱、逮河虾给它吃。有时候栓根儿绳子牵着,有时候直接让它站肩膀上,然后去村子里的学堂上课,或者放学时带它去蚕山上巡逻、收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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