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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夏目小姐，叫我小银就好。&rdo;可能是由于她与太宰治相识，芥川银对她的态度很友好。

&ldo;小银。&rdo;

夏目千绫从善如流地喊她，没有急着先入主题，而是问了句：&ldo;小银要喝什么?&rdo;

&ldo;拿铁就好。&rdo;芥川银答完，迟疑一下，试探着问道：&ldo;夏目小姐，是哥哥拜托你来的吗?&rdo;

她的神色里显然浮起一点浅淡于无物的期待。

夏目千绫心底松了松，看来芥川银的态度没有芥川龙之介描述得那样绝情。她斟酌了一番，还是没有骗芥川银，说：&ldo;约你见面，是我个人的行为，芥川君并不清楚。&rdo;

&ldo;是吗……是这样啊。&rdo;芥川银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ldo;也是，毕竟哥哥他那种性格……谢谢夏目小姐。&rdo;

服务生将咖啡端到两人面前，夏目千绫继续道：&ldo;但芥川君说他会继续想办法挽回。&rdo;

&ldo;他想不出办法的。他就是那样的人啊。&rdo;芥川银苦笑。

&ldo;哪样的人呢?&rdo;夏目千绫一边问，一边取过方糖，询问芥川银是否需要。

芥川银点了下头：&ldo;四块。&rdo;

像是怕夏目千绫觉得奇怪，她紧跟着解释道：&ldo;因为以前很少能吃到糖，现在有条件了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多吃一点。&rdo;

&ldo;小银和芥川君一样。&rdo;夏目千绫莞尔：&ldo;偶尔和芥川君他们在咖啡厅里点单时，芥川君甚至连焙茶都要放四块方糖。&rdo;

芥川银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她的笑容僵住，不上不下地凝固在脸上，被咖啡雾气打湿的眼睛看起来像随时要哭出来。她似乎意识到这点，连忙低下头。

夏目千绫体贴地当做没有看见，又问了一遍上个问题：&ldo;小银觉得芥川君是哪样的人呢?&rdo;

芥川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夏目千绫没有催促她，只是慢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芥川银学着她的动作，也缄默地搅动咖啡，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芥川银手里的汤匙碰撞上杯壁，&ldo;叮&rdo;的脆响，好像将她从遥远的回忆里唤醒。

&ldo;哥哥他……是生在恶这一侧的人。[注1]&rdo;芥川银慢慢地开口说道：&ldo;他只在乎自己。其他人，无论是谁也好，我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吧?&rdo;

芥川银的话音保持着平静，眼睛里却流露出浓重的悲伤。

&ldo;请问，我可以知道，小银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吗?&rdo;夏目千绫停顿一下，补充道：&ldo;因为我在武装侦探社见到芥川君时，他是为了找到小银才加入武装侦探社，并试图得到其他社员的认可，以此让乱步先生告知他，小银在哪里这个问题。此外，为了对抗将小银你带走的人，他也在努力变强。&rdo;

夏目千绫又说：&ldo;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仅能告知你，我所见到的一切。希望我的话没有让你更加难过。&rdo;

&ldo;也没什么不能说的。&rdo;芥川银咬了咬下唇，说：&ldo;夏目小姐或许不知道，在城市的贫民窟里，死亡是很常见的事。我和哥哥的同伴被人杀了，所以哥哥去为他们报仇。可是、可是……&rdo;

夏目千绫说不清堵在心口的情绪是什么，沉甸甸的，让她呼吸困难。

&ldo;他为什么要抛下受伤的我，直奔敌人呢?为什么不能回头看我一眼?&rdo;

芥川银惨淡一笑：&ldo;所以我接受了那个人的邀请，离开了。哥哥猜错了，我并非被绑架，只是想……只是想……&rdo;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混合着哭音：&ldo;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了。&rdo;

一只手轻轻放在芥川银的头上，安抚她：&ldo;小银，介意听听另一个&lso;被抛弃者&rso;的视角吗?&rdo;

&ldo;什么?&rdo;

&ldo;我会贸然代替芥川君来找小银，是因为我也有一个哥哥。&rdo;夏目千绫语调平和道：&ldo;再加上小银依然很在乎芥川君，所以，我想看看，我能不能为其他兄妹做些什么。&rdo;

&ldo;我先跟小银说一件事吧。&rdo;

&ldo;十四岁那年，我和哥哥也遇到一个想要带走我或者哥哥其中任何一个的&lso;人&rso;。&rdo;

夏目千绫隐去妖怪的内情，娓娓道来：&ldo;我差一点就答应了。&rdo;

芥川银：&ldo;差一点?&rdo;

&ldo;是啊，差一点。&rdo;夏目千绫说道：&ldo;最后我选择了留下。但现在回想，才恍然惊觉，假使我选择了离开，何尝又不是一种&lso;抛弃&rso;?&rdo;

&ldo;我跟小银提起这件事，并非是想把我们的经历作为等同，让你原谅芥川君‐‐这是你自己的权利，我不应当干涉。只是，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和我哥哥说几句话?或许你们会有共同话题。&rdo;

芥川银犹豫了一会儿，点头：&ldo;好。&rdo;

&ldo;小银，需要我陪你吗?还是你想要一个独处的环境?&rdo;夏目千绫拨通夏目贵志的电话，将手机递给芥川银，问。

&ldo;夏目小姐不用回避，谢谢。&rdo;芥川银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响起的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声线。

&ldo;……&rdo;

尽管芥川银说不用回避，夏目千绫还是稍微用耳机塞住了耳朵，没有去听电话里夏目贵志跟芥川银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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