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微动,沈晔忽地想到了些事情,遂有笑意在唇角处一转即逝,他向苏妤拱手道:&ldo;多谢娘娘提醒,臣大约知道该如何去查了。&rdo;
&ldo;什么?&rdo;苏妤脱口问了一句。在沈晔笑而不答的神色中明白了这许是他说不得的事,便不再追问,转而欠身道,&ldo;那便有劳大人了。&rdo;。
沈晔为了安全,选的路绕了个远。是以当皇帝已然回到锦都时,苏妤仍还未到。这让贺兰子珩难免有些担心,好在沈晔每日有信传来说她无事。
进了成舒殿,皇帝问的头一句话便是:&ldo;靳倾使节来了吗?&rdo;
徐幽忙道:&ldo;来了。听说得了旨意,一刻没敢耽搁地就折回锦都谒见了。&rdo;
所以到得比他还要早些?
皇帝冷有一笑,狠然道:&ldo;直接交禁军都尉府给朕审!&rdo;
……审?!徐幽惊住,滞了半天才问出一句:&ldo;陛……陛下,审什么?&rdo;
皇帝侧眸睇向他,眸中的森寒让徐幽觉得这是要把自己拖出去凌迟。一声轻笑,他听得皇帝沉缓而森然地道:&ldo;告诉禁军都尉府,但凡不伤筋动骨的刑,先给朕动一遍。&rdo;
徐幽吓出了一身冷汗。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皇帝如今把来使&ldo;请&rdo;回锦都,二话不说就要动刑,这算什么事?
愣了半天犹豫着想劝,却被皇帝一声&ldo;去!&rdo;喝得只能去照办。心里忍不住暗自揣摩着……难不成皇帝这是想打靳倾又没有理由,成心挑事么?。
不同于徐幽的吃惊,靳倾使节那克尔受了大罪。
听闻皇帝急传自己入锦都,只道是有什么大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早皇帝一日到了锦都,便静等圣驾归来。
谁知圣驾归来后直接把他押去了禁军都尉府。
二话不说就动了大刑。他从起初的怒喝质问到后来的告饶,禁军都尉府的人愣是一个字都没同他说,好像拿他试刑一般将各样的刑具全试了一遍。
偏还伤不到性命亦不动筋骨,都是皮肉伤。那克尔在剧痛中意识迷蒙,不禁奇怪:大燕朝这是什么办事规矩?
直至夕阳西斜,余晖从窗户散落进来,那克尔心觉自己随时会死在这鬼地方,门终于打开了。
&ldo;陛下。&rdo;那一众身着曳撒的侍卫立即转身行了大礼,皇帝在那克尔面前停了脚步,眸色淡淡地打量着他。
&ldo;大燕的皇帝……&rdo;那克尔开口开得艰难,经了这么一番&ldo;劫难&rdo;,也实在不能要求他有什么好态度了。是以沙哑的话语中多有质问之意,&ldo;你怎么能……&rdo;
&ldo;这是大燕,朕是大燕的皇帝,你问朕&lso;怎么能&rso;?&rdo;皇帝轻笑着看着动弹不得的那克尔,眼中几乎有些杀意。
&ldo;两国交兵,不斩来使。&rdo;那克尔疲惫地抬眼看向他,&ldo;两国刚刚恢复和平,陛下如此,是想再度兵戈相向吗?&rdo;
&ldo;朕倒要看看你们汗王还有没有气力再和大燕打上一仗。&rdo;皇帝声音冷厉而轻蔑。他记得上一世也和靳倾有过一战,比这一次要惨烈一些。那一次靳倾是倾了全国之力,精锐……是右贤王部。
而前不久那一战,已然磨去了靳倾右贤王部,汗王亦为此对右贤王的擅自动兵大是不满。如此情形,即便要为这使臣再打一仗,大燕也无所惧。
那克尔短暂无话,也知靳倾元气大伤,一时半刻不敢再动大燕。
皇帝负手而立,默了少顷,淡声问他:&ldo;说吧,谁让你动的手?&rdo;
&ldo;什么?&rdo;先是一怔,那克尔遂即意识到了皇帝指的是什么,一时心虚,犹是道,&ldo;不知陛下指的何事?&rdo;
&ldo;谁让你杀的充仪?&rdo;皇帝的口气仍是淡淡的,形容却霎显冷厉,&ldo;胆子不小啊,你一个使臣敢动朕后宫的人?别说什么&lso;两国交兵,不斩来使&rso;,如是充仪死在路上,朕必定送你的头回去见你们汗王。&rdo;
那克尔觉得被迎头一击。他怎么会知道……
愣了又愣,他抬头望向眼前的帝王,满是不解地问了出来:&ldo;你怎么会知道……&rdo;
&ldo;那箭上的箭羽,是你们靳倾独有的鹰羽。&rdo;皇帝露了两分笑意,却是转瞬消失,又道,&ldo;说吧,谁支使的你?这些日子你对充仪毕恭毕敬的,可别说是你自己想杀她。&rdo;
那日苏妤对他说,觉得靳倾使节有些怪。
他比她更清楚这一点,却是随意地同她敷衍了两句便过去了。他觉得怪,却不是因为这使节对她太过恭敬,而是他依稀记得在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使节到过大燕,闲谈时曾无意中表露过对苏妤的蔑意。具体说了什么他已记不清,只记得仿佛是觉得苏妤有着朵颀公主的血统,却被贬妻为妾,丢了靳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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