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和苏澈把酒言欢。
心中暗惊,苏妤沉着脸迈过侧殿的门槛,俯身一拜:&ldo;陛下大安。&rdo;
笑声倏然止住。
&ldo;免礼吧。&rdo;皇帝语气沉沉,听上去并不想见到她。苏妤站起身,说话有些犹豫:&ldo;臣妾……&rdo;
其实那些话问皇帝也行、问弟弟也行,只是两日同时在这,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ldo;婕妤等等。&rdo;皇帝抬手制止了她的话,遂将另一只手伸向苏澈,&ldo;苏公子,先把账算了?&rdo;
……什么?
苏妤目瞪口呆地看着弟弟不情不愿地从怀中取了银票出来,搁到皇帝手上。皇帝竟然还很认真地数了数,继而满意地朝二人一笑:&ldo;朕还有事,你们聊。&rdo;
他就这么走了……
苏妤在原地愣了又愣,直到苏澈到她面前晃了晃手:&ldo;长姐?&rdo;
&ldo;坐下!&rdo;苏妤打开他的手,狠狠喝道。苏澈不敢吱声地坐了回去,苏妤气势汹汹地在他面前也坐下,&ldo;说!怎么回事!&rdo;
&ldo;……没怎么回事。&rdo;苏澈有些尴尬道,&ldo;我就是……跟陛下打了个赌。他跟我说长姐生气了,但是方才娴妃去见了长姐,长姐必定会来见他;我说不可能,长姐认准的事改不了,谁去劝也没用……&rdo;
苏妤听得吃惊,又怒问道:&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我这个月俸禄就没了啊。&rdo;苏澈垂头丧气,苏妤听得满色发白,又道:&ldo;不跟你说这个!我是问你,你给娴妃娘娘写的那张单子怎么回事?&rdo;
&ldo;那个啊……&rdo;苏澈朝外指了指,&ldo;那个是陛下让我写的……&rdo;
&ldo;他让你写你就写?&rdo;苏妤气急之下脱口而出。一想又噤了声,那位是皇帝,发了话谁敢不听?
默了一默,苏妤改口问他:&ldo;陛下让你写什么了?&rdo;
&ldo;……陛下让我照着锦都的家人子名册把从前和长姐关系不好的都挑出来。&rdo;苏澈说着抬眼觑了觑长姐的神色,&ldo;你说我敢抗旨么……&rdo;
苏妤回思一番,皱了眉头:&ldo;所以你就乱写?&rdo;
&ldo;我没有啊……&rdo;苏澈惊讶不已地望着她,&ldo;这是成舒殿……长姐别乱说……&rdo;
&ldo;还没有?那单子上泰半的贵女我听都没听说过。&rdo;苏妤瞪着他。
&ldo;那……&rdo;苏澈哑哑道,&ldo;那是陛下加上的……&rdo;
苏妤听得惊意更甚:&ldo;为何?&rdo;
&ldo;……我怎么知道。&rdo;苏澈道。想了一想,给出的答案和娴妃一样,&ldo;许是看了画像觉得不满意,便让娴妃娘娘先给挡下?&rdo;
在正殿静听着的皇帝闻言一笑,满意地翻着手里的折子不说话。为什么加上那些名字,苏澈不懂、苏妤不理解,连御前的宫人也觉得奇怪,他心中清楚又没办法说。
上一世时在建阳三年入宫的家人子,懒得搭理苏妤这个长久无宠的昔日主母的居多,但也有好事的、或是急于巴结叶景秋和窦绾的去找过她的茬。
那时他只冷眼看着,不闻不问。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来,他懒得对她的事多费口舌。
这一世么……
自是要把这帮人阻在宫外。保险起见,顺便问了苏澈从前在锦都有哪些贵女和苏妤交恶。
家人子可以选,但就算要选,也得尽量不给苏妤添堵。苏澈的名单、他的名单,再加上娴妃掌理着这事,泰半的&ldo;堵&rdo;便算是清了。
余光瞥见二人从侧殿退出来,苏澈上前一揖,道了句&ldo;臣告退&rdo;,皇帝眼也不抬算是允了。苏妤迟疑一番,终是按着规矩上前一福:&ldo;臣妾告退。&rdo;
皇帝却陡然抬了眼,板着脸就回了一句:&ldo;不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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