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么久倒也没做什么,他在抽烟。抽了几根都不清楚,脑子里乱糟糟的犯晕,明明很想冷静下来分析分析刚才的情况,绕来绕去却全是覃最那一声“哥”,配合着那些动作与触碰,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直到被浴室里浓郁的烟气呛得咳了两声,他才想起来开窗,开排气扇,看着脚边一堆的烟头,也没感觉自己抽了几口。再回到卧室,床上空空荡荡,覃最已经回了自己房间,还把小毛毯叠了一下,躺过的地方整洁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床头留下的半瓶水提醒着江初,刚才不是做梦。他站在床边瞪了会儿那杯水,几次想转身去覃最那儿问他抽什么疯,手都攥上门把儿了,又收回来,推开窗子又点了根烟。这小子耍完流氓还他妈先跑了。闷完这一根,江初又想去把覃最薅起来问他抽什么疯,平时说“试试”“试试”的都当开玩笑了,怎么还真敢拿他哥试起来了!对,就这么问,就是这狗玩意儿狗胆包天了,他自己也跟着有了反应,完全都是覃最在那耍赖磨蹭来磨蹭去的锅。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对覃最有那么大的反应?在门板前杵了半天,江初咬咬牙轻声骂了句“操”,还是把自己仰面朝天摔回到床上。江初在这边一脑袋浆糊,覃最那头一夜也是没过踏实。他对自己的定位跟江初想得一样,狗胆包天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到这个份儿上,抓着江初摁自己就算了,顶多被江初抽了一脑袋,当时如果嘻嘻哈哈那么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哪怕一直到江初说拿飞机杯的时候都还有回旋的余地。咬人脖子,还用膝盖抵过去,上手攥……覃最皱皱眉,盯着天花板把手腕压在嘴上,一下下地轻咬着。掌心里还带着江初那里的手感。指头无意识地轻弹了弹,他把手腕往上移到眼睛上盖着,另一只手到底往下伸了过去。真是疯了,覃最。疯了的覃最跟傻了的江初第二天一天都没碰上面。江初前半宿睡不着,折腾到快四点才渐渐睡过去,还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由他推门看见覃最跟高夏杜苗苗三个人滚在一块儿开始,到覃最莫名地滚到他身上,叼住他的脖子攥住他那里,哑着嗓子在他耳边喊“哥”结束。腿一抽再睁开眼,离闹铃开响都还差半个钟。江初在床上坐了十分钟,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直接去了公司。覃最听着关门的轻响,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比江初平时出门早了将近一个钟头。他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会儿,起来喂猫。去阳台一看,周腾脸埋进罐头碗里吃得正香。竟然连猫都喂了。掀开猫砂盆,猫屎也铲了。覃最靠着门框看着周腾吃了会儿东西,去茶几上摸了根烟点上。“初儿,你看看这家的策划是不是有毛病,”大奔笑着蹬了一下江初的桌子,“老板的名字比他丫儿公司全名还大。”“啊。”江初应了声,愣在转椅里没动。“怎么了你,”他已经这么愣半个上午了,大奔自己乐了半天,见江初连个表情都没有,挪过去摸摸他脑门儿,“昨天那点儿酒到现在没醒过来?”“没吧。”江初转转脑袋,昨晚上加在一块儿拢共睡了四个钟,这会儿脑仁直晕。“我看你以后啤酒也别喝了,”大奔从抽屉里扔出袋醒酒药给他,“就不是那块料。”“我看也是。”江初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起来去接热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他心里明白,跟喝酒和没睡够关系都不大。干他们这行这都是常事儿,他这年龄还没到少睡几个钟头就半死不活的状态。他就是闹心。不知道覃最这会儿在干嘛,是不是跟他一样挺闹的。也不知道晚上回去怎么跟覃最聊聊。想到“聊聊”,江初觉得本来就散成一滩的脑仁儿直接都晃成汤了。得聊聊吧?其实不聊也行,就当开了个玩笑,哥俩儿开玩笑不是很正常么,杜苗苗跟老杜还见天儿打呢,也没见老杜一天当回事儿一样给杜苗苗做思想教育。真不用聊?肯定得聊,昨天那就已经不是个开玩笑的度了。但是怎么聊呢?聊什么?怎么开头?问覃最为什么发情?因为青春期就这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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