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前夫的儿子,”江初重复了一遍,“我不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了,跟我挨得着么?”江连天那边传来走动声,应该是避开了覃舒曼,再开口就随意多了。“我知道跟你没关系,要能走得开我会喊你去么?”江连天飞快地报了个地名,“我跟你覃阿姨现在往回赶,最快也得一个钟,他爸前两个月没了,你先把他接了,不能他人来了没个人接啊。”没了?江初踢开脚底下一块小石子儿,只好问:“那接了直接给送你家去?”“这样,你覃阿姨没准备好,”江连天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订个饭店,我们从这边直接过去,你也带他过去等着吧。”“亲妈见亲儿子还用得着准备?”大奔等江初一进来就追着问,边听边感慨,“前夫都没俩月了……这前儿子有点儿不太受欢迎啊?”“不清楚。”江初没跟江连天多打听,也懒得知道。他掐着时间把手上活儿理一遍,让大奔掂量着能处理的今天就给解决了,弄不完扔着,交代完就拎着车钥匙去接人。“饭来了,你不吃一口再走啊?”大奔在屁股后面喊。吃个屁。“你都吃了吧。”江初一踏出去就感觉脸皮被热浪融了一半,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从江初的小破设计公司到火车站,要二十分钟。不堵车的情况下。江初还专门跟江连天确认了一遍,到底是火车站还是动车站。他大概记得覃舒曼老家在哪个小县城,坐动车过来都得五个小时,火车起码翻一番儿。江连天给他发了一串车次号,江初查了一下,确实是火车,还是头天夜里十一点发的车。“把他手机号发我。”江初给江连天回了条语音。估计这儿子过来也没提前跟他妈说,不然怎么也不能让挤一宿火车过来。他都快到了,江连天那边才回过来一条消息。还不是手机号,是张照片。江初点开照片只觉得无话可说这孩子顶多八岁,再大一点儿都不可能。瘦,两个黑眼珠子直盯着镜头,估计不怎么乐意拍照,嘴角抿着,满眼的拧巴,像个野孩子。这样式儿的,长大了要么是个书呆子,要么就得是个刺儿头。江初正心想这年龄能让他一个人上火车?江连天又跟了条语音过来:“他昨天联系你覃阿姨是用座机打来的,手机号还真没有。临时也就能找着这张小时候的照片,你对着看看吧。他现在多大……啊快十七了。”江初听着简直想笑。他把手机扔进车斗里,微信自动播放出江连天的下一条语音:“他叫覃最,两个字儿,你覃阿姨的覃,最好的最。”江初停好车去出站口前等着时,广播里覃最坐的那列车正好进站。他本来算得挺好,就盯着十六七的独个儿男生看,手上拖着行李箱的,一出来也得挺茫然到处找人的那种,十有就是那个覃最。结果第一批人潮从出站口里涌出来,江初立马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人实在是太他妈多了。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不少,可都行色匆匆。好不容易有一个跟他对上目光,江初还没说话,那人就不耐烦地连连摆手,说着“不住店叫过车了”,拖着箱子躲什么似的贴着墙根往外溜。这么傻等了二十分钟,江初有点儿火了。江连天真是个天才,一没手机二没见过面,就凭一张八岁的破照片,一个破名字,就把他支唤来火车站接人。更恼火的是他还真来了。那个覃最都不一定知道有人过来接自己。八月正午的太阳辣得人眼晕,江初撑在出站口的栏杆上不耐烦地转手机,决定再等最后五分钟。能等着最好,等不着就拉倒,不伺候了。五分钟后,他转过身,一双沾满浮灰的二夹脚在他跟前儿停了下来。顺着二夹脚往上看,是两边两条白道的红色运动裤、把阿迪印成阿达的山寨t恤、在肩头上勒成一股绳的民工包,以及一双冷漠锋利的黑眼睛,乱七八糟的头发里裹着半根草。这人估计以为自己是挡了路才被盯,跟江初对视一会儿,他拽拽肩上的包带,眼皮一耷拉就要往旁边绕开。“覃最?”江初福至心灵,一股突如其来的直觉涌上来,他要接的那人来了。男孩没有跟刚才那位一样绕开他溜走,应声偏过了脑袋。没跑了。江初松了口气,年龄也基本对得上。接着他就情难自控地挑起眉毛,心想这他妈怎么跟条野狗似的。野狗覃最的嘴角警惕地轻轻一抿,盯着江初,没起没伏地“嗯”了声。“我是你……哥。”江初跟他对视片刻,无话可说地点点头,“先走吧,我爸和你妈在饭店等你。”都走出去两米了,他再回头,人覃最根本没跟上他,还在原地站着,微微皱着眉打量他,一副下一秒就可能掏手机报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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