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料到自己会面临这样的疑问,早有准备,镇定自若地说道:“据儿还小,等他当了太子,每天不是习文就是练武,一刻不敢松懈,连玩乐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朕怕约束了他的性子,揠苗助长。朕与太傅商量过,东方也认为事缓则圆,过几年再说。” 东方朔含笑点头,高深莫测。 只有刘彻知道,这厮神游天外去了,压根就没听到馆陶公主在说什么。 说不定在感慨“没有对手的天下,太寂寞了”之类。 馆陶公主无可辩驳,却还想说什么。韩嫣突然站起,带领小辈们向王太后敬酒,错过胡搅蛮缠的时机,她只好悻悻作罢。 其实除了外戚专权,刘彻还有别的担心,他迟迟不立太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阿娇毕竟是近亲结婚,要是将来是个傻子怎么办? 所有现代人一直认为近亲结婚会生出畸形婴儿,这些孩子患有多种疾病,比如心脏病,弱智,失聪,甚至失明等等。的确,亲表兄妹结婚生出畸形孩子的机率是非近亲结婚生出患病孩子机率的三倍。但实际上,非近亲夫妇生出畸形婴儿的机率是2,就算是三倍,近亲结婚生出的孩子患病概率也高不到哪里去,只多出4而已。 人们闻近亲结婚而色变,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只带有偏见地认为但凡是表兄妹生出的小孩,不是早夭就是弱智。 带着这样错误观念的刘彻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频繁地召唤太医给儿子诊脉检查身体,像所有等更的读者一样时不时地刷新看一眼,再看一眼。紧张兮兮的模样一度被阿娇韩嫣等人视为笑柄。 就在这种年节的氛围中,灌夫迫不及待地表示自己原谅了刘彻先前把郭舍人往火坑里推的作为,刘彻早料到这种结局,所以他压根就没上心过== 按规矩行礼,郭舍人说了张骞出使西域最新的情报。 “在大宛国,张骞听说被匈奴打败的月氏,又被一个叫做乌孙的国家攻打,月氏不敌,已经举国向更遥远的西边逃亡。” 李陵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乌合之众,不用联合他们我大汉也能痛击匈奴。与丧家之犬合作,恐怕到时候还会拖我们的后腿!” 郭兔子笑笑,似乎也很赞同,他没有表达意见,看到刘彻认真倾听的表情,继续说道:“大宛国王收了我朝国书,做个顺水人情,派出卫队翻译,将张骞一行安全地送到了康居。康居王也挺给面子,又将张骞安全地送到了月氏国。在那里,他们发现一件奇事。”也不知是故意卖关子还是口干了,郭兔子端起茶盏。 李陵问:“然后呢?” “从前的月氏国是男子当王,现在却换成了女子。” 不知为何,刘彻觉得低头玩儿子的阿娇眼睛亮了许多。 阿娇惊讶地问:“这世上竟此等奇闻?” 老灌瓮声瓮气地说:“一开始我也不信,却在大夏等国的使团里得到证实。” “逃亡的月氏国发现移居之地土地肥沃,而匈奴又远在天边,近处大夏软弱可欺,就在大夏附近扎根而居。”郭舍人语气转为沉重:“月氏女王虽然放张骞安然离开,却一口回绝了联合抵抗匈奴之事。” “竟然连祖辈的血仇都忘记了!”李陵完全不能理解,其他人也是一脸愤愤不平。 刘彻并不惊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过上好日子的月氏国,淡忘远方的匈奴还欠着他们祖宗的血帐。时间是最好的狗皮膏药,融合了纳米级的生物学物理学心理学等多项学科的尖端科技,不管多大的历史创伤。只要轻轻一贴,一按,一揉,所有曾经刻骨铭心的伤痛都会随着岁月如水的流逝不医自愈,早贴早轻松。 月氏女君或许是目光狭隘耽于安逸,或许是心怀不忍闵怀百姓,也有可能是觉得汉朝在地球的东边,月氏国在西边,匈奴横在中间,一旦与匈奴交恶,汉朝鞭长莫及,相通弊大于利。 这些都不是刘彻所关心的,他只知道,大汉需要在西边寻找新的盟友,联合制约匈奴。历史告诉他,马上民族与农耕民族之间的生存竞争,始终存在,无论有没有万里长城,金人、蒙古、女真……每朝每代都会受到外族的入侵。刘彻没有那个自信和资本一举将匈奴灭种,只能利用各种手段削弱匈奴人的实力。 战争就是烧钱,历史上的汉武帝长驱漠北,兴兵动武,其代价却是全国近半人口的惨重损失,败光了文景之治攒下的巨大家业,因此,汉武帝到了晚年,执政方针又回到了休养生息的主题。 就像警察的使命不是打击犯罪而是预防犯罪一样,烧钱的战争还是应该尽量避免。要打得起,却也忍得住。否则穷兵黩武,国家兴,百姓苦。 这一点刘彻感触最深,为百姓津津乐道的辉煌战绩背后,是惨痛的伤亡数字和天价的抚恤金。毁于战乱的郡县要重建,难民需得到妥善的安置,当时又处于隆冬季节,因缺乏棉衣冻死的百姓不占少数。 刘彻将目光放在西域诸国中实力最强的乌孙上。只要造成同盟抵抗匈奴之势,匈奴便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的年假比所有人的都短,新年韩嫣番外 韩嫣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面对城门前的酒案和十多为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的视线怎么也凌厉不起来。 132年秋,匈奴再度南下,先破辽西,杀死辽西太守,又打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劫掠百姓两千。 于是韩嫣等常胜将军又被刘彻召唤了,扫平学不乖的强盗,联合乌孙端了匈奴的老窝,而灌夫则一如既往地看守家门。 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怨气,即使隔着城门,韩嫣也能感受得到。 老灌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九哥之所以不派他作先锋,是因为郭舍人提前向九哥打了招呼么?! 韩嫣一点也不同情那个谋划了这场庆功酒阴谋的灌夫。 “将军率仁义之师,驱逐匈奴,我辽西百姓幸甚!天下幸甚!”领头老者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 一大碗——不,一小盆酒送到韩嫣的面前。 老灌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小的脸盆的? 韩嫣鲜少喝酒,不是酒量的问题,他算不上海量,不是千杯不醉,但喝个几斤没有问题;也不是他酒品不好,只是…… 唉,他没想到辽西百姓会摆出此等架势,心中叹息一声。 这酒,不能不喝。 在陛下独尊儒术兴办学堂的教育国策下,儒家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对于军队的看法也与先前大有不同。老子是极力抵制战争的,百姓对于士兵也是害怕居多,而儒家却提出了“仁义之师”的概念,要求军队在军纪严明的基础上少破坏,少杀戮,当得起仁德的将军才有可能受到百姓的拥戴。 韩嫣不是头一个受到此等待遇的将军,在卫青收复了河套地区后就兴起了这样凯旋之酒的习俗,胜利回来的将军要接受当地群众代表的敬酒,敬酒的一定是德高望重的元老耆宿,敢不喝,那就从全城百姓的尸体上踏过去! 谢过辽西父老,端起酒碗。 韩嫣表面上温和笑着,心里却渐渐焦急起来。 突然,灵机一动。 露出桃花笑春风的笑容。 他将酒碗高高举起,朗声道:“这第一口酒应该先敬为国浴血奋战壮烈牺牲的将士们!” 一半的酒倒在地上,躲在城墙背后的灌夫心疼地捶胸顿足: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韩嫣接着说:“这第二口酒应该敬我大汉之百姓,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胜利!” “这第三口酒,则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愿我大汉国运昌隆,国泰民安!” 当韩嫣敬完这三次,碗里的酒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他故作豪爽地仰头,翻腕,动作潇洒,引得一片欢呼,此间又有一些美酒洒出,沾湿了他的下颚与衣襟,韩嫣自然抬手,用袖子抹去。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碗第三碗…… 这样想着,他傲然一笑,充满英气地将酒碗往地上一摔,啪嗒一声,酒碗四分五裂。 伴随着叫好声:“好酒!” 百姓见他如此风采,掌声如雷,欢呼喝彩声连成一片。 来不及与灌夫算账,韩嫣就匆匆回到临时下榻的太守府,卸甲休息。 虽是严冬,但灌了几口凉茶,脸颊依旧滚烫。 不用看铜镜,也知道自己是满脸酡红双目含春无限诱惑的情状。 没办法,他生来就是一个沾酒即红的体质。 这种弊病,小时候还不大明显,待身边的竹马们通晓人事,便再也不与他同饮了。 连他敬若神明亲如兄弟的天子,也说:“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长成这样还出来勾人也不是你的错,但是,长成这样出来勾人还不让人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韩嫣只能将此窘境化作洒脱一笑,他不像老灌嗜酒如命,而一个人喝闷酒没什么意思,便再也不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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