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施了定身法后又活过来，红凤的身体，手臂，刀尖，一点一点颤抖起来……

&ldo;青……桐……哥哥……&rdo;喉头干涩，嘴唇发抖，声音低弱。

双目凝着，陌生又万般熟悉的眼睛。

&ldo;我现在不叫储青桐，叫张青莲。

&rdo;白衣人轻声说，好像大声会惊醒一个梦境，但是声音好奇怪。

张青莲，最近这一两年开始闻名的昏君的新男宠，无耻的佞臣，竟是他吗？

&ldo;我找了好久……&rdo;红凤的嘴不受控制地轻轻翕动起来，好像有什么外力在操纵她说话，而不是她自己在说，&ldo;两年前出师，我就回去找你……才知道你被你娘卖给……我又去王牙子那找你……一直找到沧州……可那些人都死了……连碰过你的人也都死光死绝了……我又找了好久，在山东乡下找到一个在那个鬼地方做过佣人的老婆婆，她说你没死，被一帮神秘人带走了……我失掉所有线索，只好到处乱找……&rdo;

红凤很奇怪自己的声音居然听起来那么平静，自己的眼睛里居然一点眼泪都没有。

张青莲突然笑了起来，&ldo;你现在找到我了。

&rdo;他柔声说，&ldo;又能做什么呢？&rdo;

红凤愣住了。

张青莲笑得极温柔：&ldo;我一天几百遍求着老天让我死的时候你没找到我，单女侠，你正在成为武林人人敬仰的女侠……你现在找到我，又能替我做什么呢？报仇吗？我都报完了……让我过好日子？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对了，单女侠武功高强，可以保护我！

&rdo;他又笑了笑，伸手在桌角一拍，一个桌角就慢慢变黑，变成粉末，飘散开去，而剩下的地方截面整齐如刀裁。

&ldo;可惜，我现在也学了武功了……&rdo;

红凤的眼泪慢慢留了下来。

刀慢慢掉在地上。

……

&ldo;等等！

&rdo;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追到前面的中年美貌尼姑和小姑娘，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磕得头上鲜血直流，&ldo;求求师太，也收我为徒吧！

&rdo;

小姑娘不忍心地看着小男孩，央求地扯新拜的师父的袍袖，美貌尼姑神色冰寒，虚空一拂，把小男孩托起来，冷冷说：&ldo;我收她为徒是她天赋淳厚，你禀赋单薄，难成大器，不是练武的料子。

&rdo;

&ldo;那师太带我去给你们做饭劈柴吧！

我什么都能做！

吃得也不多！

&rdo;小男孩不死心的苦苦哀求。

&ldo;寒雪峰不能让男人上去，你年纪虽小，也不能破例。

&rdo;最后的希望也被打死。

小姑娘好不容易求得师父同意，把小男孩拉到一边，掏出帕子，替他擦头上的血。

小男孩一把抓住她腕子，哀恳说：&ldo;红凤，你别去行吗？你去了，我就只有一个人了……&rdo;

小姑娘犹豫再三，狠狠心说：&ldo;青哥哥，我想学武功，当个大侠……当大侠不好吗？到时我就可以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咱们了……还能让青哥哥过上好日子！

&rdo;

&ldo;那，&rdo;小男孩有点怯怯说，&ldo;红凤说好长大要做我老婆，成了大侠，还肯嫁我吗？&rdo;

小姑娘笑起来，露出不易察觉的一颗小虎牙，&ldo;肯的肯的，青哥哥你等我，我十八岁就回来同你成亲，做你老婆！

&rdo;

终于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