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明板正身姿,面无他色回道:“所有危害已说明,他们皆是自愿,绝无欺瞒。”另外三名大夫也等着沈白舒作决定,一共四碗药,试药八人,时间紧急,容不得再犹豫下去,沈白舒只得妥协:“试药吧。”那八人上前,每两人饮同一种药,喝完药都躺去旁边的地铺上。四位大夫都各自观察询问着对应饮药后试药人的反应。不消片刻,饮用了鸡血,鸭血,黑狗血制成的解药的那几人开始发热。高润连忙问着:“除了热可还有其他不适?”试药人全身开始颤抖,支吾着:“想……吐……”高润连忙拿来瓷罐给他,试药人吐了后无力躺在地铺上,黄岐越这几人状况,愁眉不展。只有韩辰知道,这药没用,因为这症状和昨晚沈白舒试药时一样,先发热无力,再到呕吐头晕。最后陷入梦魇……韩辰也是皱眉不舒。然而再看喝了沈白舒解药的试药人此时却无任何异样。沈白舒单膝蹲在一旁,针卷在一旁搁置着,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沈白舒便可用针灸之术为其救治。见着其余六人皆出现不同症状,沈白舒也紧张起来,这是最后一贴药了,若这也不成,那隔壁间的染病者,今日只得焚烧了。沈白舒眼睛片刻不离两位试药人,时不时探一次脉看看是否对心脉有损。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去,其余六人已经陷入梦魇,如沈白舒昨夜一样,韩辰将安神香点燃来唤醒梦魇的六人。众人都望向沈白舒的试药人,高润连疑惑问道:“莫非,猫血有用?”沈白舒凝神观察没有回答,他问着试药人:“感觉如何?”试药的两人仔细感受着身体变化,“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原本沙哑的声音,此时也清朗些许,众人紧绷着心弦,希望都寄予给了沈白舒。又过了近半个时辰,试药人脸上的血色黑纹淡了些许,泛黑的指尖逐渐化为淡灰色。沈白舒暗自松了口气,这解药算是成了……又过去半个时辰,试药人脸上细纹都褪尽,黑甲也变化成和正常人一般。三位大夫喜溢眉宇,“成了!终于成了!”沈白舒眉间阴翳散去,嘴角微仰,“昔副将,传信将军,解药已成。”昔明僵硬的脸皮层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沈白舒回首无意间瞥见,心道:脸瘫还是别费力做表情了……按照研制出来的解药,军中开始大量捡药给染病者服用。三位大夫见研药已成,因为沈白舒自己本就是染病之人,不能再让其劳累。遂去了染病者的帐子帮着照看病人。整个西营充斥着药材的味道,沈白舒置身药材中长大闻惯了这味道,倒觉得无所谓,而军营里的其他士兵纷纷远离西营,躲着汤药的浓烈刺鼻。沈白舒按照份额占比倒入半碗血融在汤药内。此次所需血量过多,只得划开手掌放血才够。沈白舒放完血坐在案桌边撒药敷伤口。昔明进帐送饭,正好撞见沈白舒在缠伤口,遂上前问道:“沈大夫,你……”想问的话被堵在了喉间,因为见着案几上的匕首和半碗血水,昔明顿时明白了这药是如何炼成的。他难以置信,颤声问道:“不是猫血,是人血?还是你的!?”沈白舒慢条斯理的缠着细布,悠哉回道:“是,可除却此,别无他法。”昔明将盛饭的托盘怒放在案桌上,毅然转身离开。他知道昔明该是去找俞尚临告状了,而俞尚临准会来质问他为何要以伤残自己的代价来救人。可事实是,沈白舒做的一切都是能救人的,牺牲他一个本来命不久矣的人,去救更多的人,沈白舒他是愿意的。他本想站起身,却又重重地瘫坐回软椅上,失神盯着案几上的半碗血水,无端笑起来。所有人都能说他沈白舒任性,但他俞尚临不行。他沈白舒此生在人前落寞的时刻屈指可数,独独都叫俞尚临瞧了去。他以为俞尚临该懂他的,至少别生出这些无端的误会,本来自己命不多时,在为数不多的余岁中,他希望和俞尚临之间留下的是旖旎回忆,而不是争执各异。哪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帐外城内都是等着解药救命的人。沈白舒敛了悲伤,硬生生扯出一丝笑意,将半碗血端出去融进汤药里。解药已成城内,焚烧凶尸后的残骸还在灰烬里,将士们打扫着焚烧圈。俞尚临统计好普救坊里的染病人数,还有此次与凶尸作战受伤的士兵,有的已经战死,战死的尸体送往郊外焚烧,受伤的百姓和伤残的士兵全聚集在普救坊内,顿时染病人数骤增至六百八十余人。况且与凶尸作战的受伤的士兵是第四批人,发病时间为三日,所有的染病者都等着解药,即使让这些人安顿在此,他们也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心如死灰。付霄将剩余的三具凶尸一并追回焚烧,才回道普救坊来报道:“将军,凶尸尽数灭尽。”俞尚临仍是神色凛然,质问道:“到底是如何逃脱的,困在卢宁公祠内,即使发作,一并焚烧在内,便不会多出这些伤亡。”付霄单膝跪地,本来激战之后,早已汗流浃背,回答时也是气喘吁吁:“末将在回营禀报时,凶尸就已经破门而出,四十名士兵们拦不住,尽数战死。等末将再回来时,为时已晚……”俞尚临闭眸敛神,威严赫立:“伤亡人数尽快统计,遗体焚烧安送回故地。”“是!”“每人记上等军功。”付霄垂首领命,不敢丝毫懈怠。“起来吧,可有受伤?”付霄直起身子,铿锵回道:“谢将军关心,有护甲,也带了面纱,不会染病。”俞尚临威严收敛,正色道:“你先看着这边,我去找曹辉。”那老匹夫,城内这么大动静,竟也不遣个衙役来维护安宁,城内今日市集也开不得,主街上物件散乱,不可能让士兵去收拾残局,那这活只得衙役来做。抛头颅之事,俞尚临认了,但他曹辉想一直躲下去,一事不做,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俞尚临见普救坊内状况稍安,出得门墙跨入旁边的衙门内,曹辉正在大堂内来回走动,看似火烧眉头,实则佯装做戏。俞尚临人未见,声先到:“曹大人这得多着急,怎不出门瞧一眼究竟如何了?”曹辉忙汗涔涔迎上去,打马哈道:“俞将军,你来得正好,此事……”“此事该上报州府,派朝廷来赈灾救济”俞尚临未待他说完,打断他说道。曹辉眼看计划被识破,只得垂首应和:“将军您看,这……实在是凶险至极,况且此次也有不少士兵也……将军不上报恐怕没法交代吧。”俞尚临大步跨进大堂,掀摆落座在侧位上:“报,怎么不报?还请曹大人一并将药材,善款,以及将士慰问抚恤金一并申报了,曹大人能办妥的,是吧。”最后一句不是疑问,是带着强制性的下令。曹辉官职本就在俞尚临之下,可一个管城内文职,一个管城防守卫,本就不互相干。称他为一声县令大人,那是尊他年长,可若曹辉想拿他当枪使,拿他去顶罪,也不看看谁才是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而在曹辉眼里,他俞尚临可是仗着他的州府父亲才稳坐一城主将,从一开始都是虚以委蛇,未将俞尚临放在眼里,但碍于官职还是得毕恭毕敬装孙子。曹辉冷笑一声:“俞将军太能瞧得起卑职,这善款和抚恤金岂是我区区一个县令能申报的,俞将军太看得起我,将军还是自己与你父亲说,卑职横在中间,反倒横生枝节。”这一句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说你申报是与自己父亲简单说说就行,而他自己一个外人即使申报了,州府也还会再三考量,时间紧急,孰轻孰重俞将军你自己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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