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掌柜端了一个大托盘凑到桌前,将四海碗羊肉面端上桌,便陪笑退到柜上,多点了两盏灯,客栈内明亮不少。
四人都极饿,一大海碗面条一会儿就下了肚,陶仲商和任不平还续了碗才算吃饱。掌柜来收拾了碗筷,颔首笑问:&ldo;热水烧好了,是现在给几位送到房间去?&rdo;
陈希风吃饱了有点犯困,便点头道:&ldo;嗯,有劳掌柜。&rdo;
掌柜的正要答应,楼上忽然传来两个女孩子的脚步声与娇滴滴的说笑声,陈希风一时好奇正要看过去,陶仲商却忽然抬手在他侧脸上一按,语带威胁地说:&ldo;别看。&rdo;
陈希风下意识停住转头的动作。
掌柜的奇怪地看了陶仲商和陈希风一眼,收拾了碗筷,问陈希风:&ldo;那我就送一桶水到您屋里去。&rdo;
陶仲商却不等陈希风开口,道:&ldo;不忙。&rdo;
掌柜的表情更奇怪了。
陈希风从陶仲商的态度里察觉到不对,他看了眼任不平,发现任不平虽然神色如常地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却按在剑上。
两个女孩子莲步轻移,一边说笑一边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挑了张离陶仲商这一桌不远不近的桌子坐下。
陈希风不敢看那两个姑娘也不能起身上楼,陶仲商与任不平又不说话,赵若明也不开口,只好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时如坐针毡。
那掌柜沏好一壶热茶,提到那两名少女桌上为她们一人斟了一杯,他看了那两名少女一眼,脸色便慢慢红了起来,不自觉地低了头问:&ldo;两位姑娘要用些什么?灶上一锅羊肉汤是从晌午慢慢炖到现在,现在还用小火煨着,雪天里喝最暖身不过。&rdo;
一名少女眼波流转在陈希风那一桌上绕了一绕,收回目光对掌柜甜甜一笑,言语间带着一段自然而然的温柔妩媚:&ldo;羊肉汤就不必了,掌柜且烫一壶好酒来。&rdo;
那掌柜目光与少女对上一瞬,脸登时从脖颈红到了脑门儿,口中干巴巴地应道:&ldo;是是,这就去。&rdo;说完,转身走了几步竟成了同手同脚,动作僵硬地去烫酒了。
陈希风看见那掌柜的窘态,心中对那两名少女更是好奇到了十分,但因为陶仲商警告在先,只好苦苦忍耐不转头,坐在位子上低头研究桌上的木纹走向。
两个女孩子等酒时又开始交谈,声音不大不小,但大堂内安安静静,众人将她们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都是些脂粉裙钗之类的闺阁闲话。
陈希风越听越疑惑,任不平冷笑了一声,鄙夷道:&ldo;妖女惯会装模作样。&rdo;
那两个女孩子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将任不平看了一眼,又对视了一眼,随即噗哧一笑。
一个女孩子笑盈盈地说:&ldo;这位肯定是拂剑门的任不平任少侠,果真是少年英雄,俊美不凡。&rdo;语调又酥又软,满含倾慕,念任不平名字时简直像是情人的耳边呢喃。
任不平被念地面红耳赤,却不转头,只拧着眉厌恶地哼了声。
另一个女孩子叹息道:&ldo;任少侠为什么讨厌我们?为什么,又不看我们?&rdo;声音中满含幽怨与轻愁,听地人肝肠寸断。
这简直问到点子上了,陈希风立马支棱起耳朵。
任不平按剑那只手青筋隐隐,正要说话,客栈大门前悬着的蓝布棉帘却忽然被人掀起,一阵冷风夹着雪花从门外吹入,一个明朗男声含笑道:&ldo;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过桥须下马,有路莫登舟。多少冤死鬼,都在道途边呐!店家,还有客房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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