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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笑69（第2页）
“不要……”慧灯又哭起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别走……”
说完，她便焦急地向他靠近，似是一只在寒夜里极力求取温暖的猫儿。她一只手捧上他的脸颊，笨拙又疯狂地亲吻着他，另一只手摸索着，想要解开他的衣衫。
少年笑了，配合着她的动作，永不餍足一般地拥抱抚摸她，嘴上却轻啐她：“真是个贱妇蠢妇。”
“咣……咣……”青莲庵钟声响起，预示着黑夜即将结束，黎明即将来临。
少年一边动作，一边听着耳畔女子粗重的喘息，同时抬起眼睛望向戒堂的佛像，那是一尊面目狰狞的罗汉，他一直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尼姑庵里，放着观音不供，为何要供罗汉。如今看来，这罗汉狠厉的表情似乎就是为他和怜香准备的。佛同世人一般，觉得他们可耻。
但他不在乎，既不畏惧，也不惭愧，甚至都不觉得此刻身体的欢愉有什么别扭。他同罗汉长久对视，渐渐笑了，这笑容如恶童般诡异天真。
汪珹……你何时才来啊……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可别辜负我啊……
夜半长钟传至潜光城里，不知又扰了多少人的梦。
“珹儿，你看，这是算盘，这是账本，算盘敲得好了，这些账本里就会生出钱财。但想要算盘敲得好，却不能只盯着账本。”
“珹儿，钱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节俭也好，挥霍也好，只要它陪着你，便最是安心。”
“珹儿，你记住，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都是驾驭金钱，而不是被金钱操控，为商亦同为人，唯有懂得克制欲望，才能源源不断，生有财路……”
秋夜明明这样冷，是需要盖好棉被才能入睡的时节了。
可汪珹此时惊醒，周身竟大汗淋漓。
他并非被梦魇困住，他只是想起了自己很小的时候，父亲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他在很长一段岁月里，都觉得父亲是个虚伪的人。他明明贪腐，嘴上却总说着，人不能为钱财所驱。
可现在他死了，死在叛国与贪名之上，然而为什么，自己心中竟生出猜疑，万一……万一他没有说谎呢……
汪珹还在出神，身边的箴儿翻了身，他转头看她，她微微蹙着眉，似是要醒来，他赶忙俯身，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安抚她，可她还是幽幽睁开了眼睛。
“吵到你了？”汪珹面容浮上歉意。
沈箴摇摇头：“你呢？怎么醒了？”
“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便睡不着了。”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箴儿，等过几日雨停了，我想去看看怜香……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介意吗？”
沈箴摇了摇头：“她毕竟是你姐姐，又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呆在尼姑庵里，你去看她也是应该。但我是不会去的，我不欣赏她。”
汪珹微微笑了笑。
“对了。”沈箴突然又想起什么：“我不欣赏她就单纯是因为她这个人很难让人欣赏，和旁的什么人没有关系。”
汪珹愣了愣，旋即就明白她说的是沈砚，她就是这样的，处处都很谨慎，不想让他吃醋，也不想让他难过，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右手柔柔抚上她的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隆起，那是他们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我私心希望是个女儿。最好一切都很像你。”
“是吗？我倒一直都希望是个男孩子，这样你便可以教他许多东西，读书习武弹琴植花酿酒，他一定会成为都城里一个才华横溢，人人见了都要夸奖两句的小公子。”
“女儿不也一样？”
“不一样的。如果是女儿，你定会娇惯她的。”
“女孩儿娇惯一些又有何妨？再说了，有你在，她不会是个跋扈无度的小姑娘。”
“你瞧，现在你就开始设想我们慈父严母的育儿立场了。你这样疼她，我都成什么了？”
“你……”对视片刻，汪珹眼睛流露出意外，也流露出喜悦：“吃醋？”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沈箴伸出小手，连番否认：“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联想，你这样盲目自信特别不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是谦卑……”
沈箴偶尔会这样喋喋不休，可汪珹很喜欢，因为听着听着，他便很想吻她。
他喜欢看她被他亲吻时无措又害羞的样子。就像现在，她眼睛睁得圆圆的，脸颊像是盛夏里最水润的桃子，待到厮磨过后，她一边出神，一边说着：“天还没亮，我还要睡觉，晚安……”
说完便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看他。
他嘴角微微弯着，躺在她身侧，环上她的腰，耳语道：“箴儿，只要有你，我便可以好好活着……”
沈箴听完，便转过身来，啄一口他的下巴，然后依偎在他怀里：“那你恐怕要长命百岁了，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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