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叶二郎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他得到的东西总会比眼前那点苦头多。
月色柔和,园子里糙木已然有了茂盛的样子,颜色是深沉的绿,在这方小天地里叶央敲敲自己的脑门,摇头懊悔道:&ldo;大哥的好日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rdo;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特别多愁善感,可能是青春期到了?
&ldo;你想说的话,我都听着。&rdo;商从谨不疾不徐地安慰。
认识许久,他始终在叶央的视线里站成了一道沉默可靠的影子,规规矩矩,不会因为相见时周围没有旁人就逾距,叶央信得过商从谨,有些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忍不住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ldo;我……不喜欢西疆,提到雁回长廊胃里就犯恶心。二哥要从军,我才是最反对的那个,只是没有跟旁人说过。&rdo;她深深地皱眉,尝着从前的痛苦,&ldo;我在西疆有个堂妹,你不知道吧?人长得粉雕玉琢很可爱,最终也死了。九岁那年库支来犯,阖家忙着逃命,她是被人杀了的。起初我觉得可惜,后来见过战乱后的惨况……连大人都是饿死得多,幼童就更别提了,又觉得我堂妹还是不要活着受苦的好,易子而食……易子而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罢!&rdo;
有些话别说王巧筝,连大哥和祖母都不知道,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叶央再憋着迟早会出毛病,缓缓吐了口气,努力把翻涌的血腥记忆压下去。过度警觉,严重的触景生情,反复在梦境中重演定城那个火光连天的夜晚,所以晚睡早起,就是不愿躺在床上……如果她从前是个心理学家而不是编程师,就会明白自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心理医师,叶央只能日复一日的忍耐。
商从谨没有回答,站起来走了几步停在她面前,沉默着缓缓将一只手放在叶央肩膀上。
这是他第一次逾距,但叶央并不觉得讨厌,那掌心的热度透过衣衫,像能把想法传递到她心里,无声地告诉她:&ldo;都过去了。&rdo;
&ldo;等到大祁将士凯旋,你就能放下了。&rdo;商从谨安抚地开口,虽然从声音到表情都没有半点温柔,&ldo;老国公的心血,你二哥的付出,不会没有结果的。&rdo;轻描淡写的放弃太不现实,一切伤痛仇恨都要用敌人的血来抚平。
&ldo;娘子!&rdo;远处云枝拔高嗓门一声呼唤,是在给叶央提醒。
有人要过来了!
叶央霍的站起来,没有告别,给了商从谨一个坚定地眼神,转身从另一条小路回了清凉斋。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她走得很急,心里想的是:&ldo;二哥已经在西疆从军,我能做什么呢?&rdo;
来人也是叶府的宾客,认得叶大小姐身边的云枝,本来听见她在喊叶央,下意识扭头望向园子,没想到只看见商从谨一个人,便上来打了个招呼。
云枝也是个会演的,装模作样地道个万福,说:&ldo;奴婢在找大小姐,不想惊着贵人了。两位可要用些醒酒汤?云枝这就差人送来。&rdo;
……
没有比叶家的新媳妇更好当的了,老夫人上了年纪早就懒得主持中馈,等过了杜湘儿的回门日,就迫不及待地让她接手了府中的一半事物。
洞房之后第二天拜见长辈时叶央仔仔细细地看着美得有股冷冽之气的大嫂,然后看看脸颊红扑扑的叶安北,心中一阵凌乱‐‐大哥你作为大理寺卿,执掌刑狱的气势跑哪儿去了?
杜湘儿中等个子,同叶央差不多高,对谁说话都轻轻柔柔,微微抿其的唇角写着宠辱不惊的淡定。起先叶老夫人担心她并非家中长女,镇不住下人,才过几日就打消了想法。
‐‐金玉算盘可从不含糊!叶央借来看过一回,算盘珠子颗颗都是不掺一丝杂色的碧玉,支柱虽然是纯金打造,但用的是镂空技巧,所以重量很轻,端的是件珍贵东西。
大嫂子看着和气,在接手到一部分账务后就像变了个人,眼睛里闪着红光,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一阵响,然后查处了账本的三处不对劲,禀告给老夫人,接着该惩治的惩治,手段毫不含糊。
叶央也摸清了杜湘儿的脾气,其实很简单,管家最重要的是把住银钱,只要别坑她的银子,一切都好商量,下人一旦存了私心,杜湘儿是不介意同老夫人说个明白的。
这点和正在查贪腐案的叶安北在做的不谋而合,听说夫妻俩每天晚上都交流工作经验。
杜湘儿在账面上不含糊,却不吝啬,里里外外完全符合一个国公府的开销。叶老夫人本想把整个内院的事都交给她,想了想还是作罢‐‐等有了嫡子再说,先不着急劳累孙媳妇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惜人生不能总是顺遂,对叶家尤其如此。古代公务员没有婚假一说,叶安北每天府里到大理寺两头跑,生活如意美满。而叶二郎,在大祁的西疆抹掉了额头的一把汗,重重地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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