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步出阁门,西斜的阳光从廊檐漏下,她举起玉杆对着夕阳,杆身通透,泛着微光。她感觉自己亲手研磨多年的玉质扇柄终于要做完了。
早些年,她见瑶池风荷举,动摇微风发,觉得可爱,便总想取一杆荷叶随身携带,只可惜这活物离不得生养之地,总是容易枯萎凋零,恩情尽绝。她就想依着荷叶的形状制一柄清圆小扇,可遮阳、可摇风。
她以自身灵力激发,使得玉杆内的灵力开始自行流转,周边温度也随之下降几分,这神兵扇柄才算彻底完成。她又取出鲛绡制成的扇面,鲛绡出自南海,上有珠光,又名龙纱,入水不濡,恰好可用来配这水汽弥漫的扇柄。扇面上有些栩栩如生的刺绣,绣品双面殊异,为织女所绣。她将扇柄同扇面连接完毕,轻轻摇了摇,清风自来。
随后,她将制成的团扇收好,双手撑在廊道上眺望,天高地阔、江远流霞。远处有嘈杂的声音顺着风落进耳里,她向那处看了过去,只见几个宫人站在一起争论。她侧耳倾听,轻风送来他们的对谈。
“我听说郢都现下宫门口摆满了火炬宣告国丧,不许进出,看样子楚宫无主,宫内应已乱如粥。”
“胡说,我听说吾王归郢,不出几日平息乱局,便来见我。”
“荒谬,楚王已逝,如何归郢?”
“错了,据我那犯错被罚去守宫门的二表嫂的弟弟说,楚王确实已亡,但公子比、公子皙思兄情深,追随而去,楚宫无主,郢都将乱啊。”
“你才荒谬,阍人信口雌黄你也信,若两位公子思兄情深,为何令将士轰得吾王到处跑,自己入主郢都?”
“错错错,公子弃疾领人搜寻楚王的消息,连坟都挖出来了。”
“你哪来的消息?比我二表嫂的弟弟还清楚?”
“我祖上给蜀地的巫咸送过货,学了些问卜的手段,算出来的。”
“你学的个什么牛毛,我那为王后制衣的舅母亲眼见到吾王回了宫,宫里鸡飞狗跳,逼得两位公子自缢谢罪,她趁宫门未禁,逃来我家了。”
“什么楚王归郢,我守城的亲戚说了,那夜值守宫门的阍人是个半瞎,把一只野狐看成了楚王的道右,一声高呼,全城慌乱。”
“我行问卜之事,十有**是正确的,楚王肯定已埋骨多日,两位公子或也有性命之虞,总之,楚宫现下绝不太平,咱们都是楚王的旧宫人,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你一个倒恭桶的,也敢弄什么鬼神之说,神灵岂会多瞧你一眼?蜀地老巫的骗人奇巧。”
说罢,两人便推搡起来,动作激烈,一人摔倒在地,伤了腰,躺在地上直哎呦。另一人见状逃也似的跑了,剩下那个将摔倒的宫人扶起,晃晃悠悠地向偏殿走去。
星河听完,对着天空眯了眯眼,流霞聚成一团,百里之外的光影折映在流霞上,于流霞之中她看见楚宫确实门前堆满火炬,内臣来来去去,女子们跌地大哭。她神色沉下来,转身返回藏书阁:“阿衡,楚宫出事了。”
….
涂山衡从竹简中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他胸脯起伏,像是在压抑着某些剧烈的情绪,面上还算平静。
星河说道:“熊虔已亡,他的两个弟弟生死未卜。”
涂山衡闻此面上倒没什么起伏,思绪还未从竹简中抽出,反应也慢了半拍:“那原因呢?”
星河:“暂时不明,听说是一只野狐闹的,我准备过去瞧瞧,会不会有什么精怪作祟。”
涂山衡念叨了一句:“什么祸事都怪狐狸。”
星河:“你那卷读完了没?”
涂山衡将竹简一合,扔给了她:“伪史。”
星河:“真的。”
涂山衡:“伪的。”
星河:“这是楚人记录先祖起居事宜的刻辞,其中偶涉周边之事,并非专为青丘所著,为何要作伪呢?”
涂山衡:“商王武丁在时,楚人被商人驱逐追杀,逃入荆楚莽荒之地,本有世代之仇。至我姐居殷都时,楚之先祖鬻熊,侍奉文王,随文王征伐天下。楚人未进入殷都,所记妲己祸国之事如何佐证?”
星河:“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文官的刀笔,堵不住民众的怨言,也藏不住民众的夸赞。有民众的评价在,又何须其他佐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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