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了一步,楚晋已经带上了门,对他的怨气充耳不闻,神色轻松地往对面去了。两个房间只隔了条走廊的距离,几步就到了。他推开门,却没看见沈孟枝人影,只有一盆烧得正烈的火,暖烘烘地炙烤着。楚晋轻轻掩上门,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了下来,搭在一旁。桌上用油纸包着几样药材,散发着清苦的味道,他看了一眼,有几味他认得,还有几味没见过。他将散落的几味药收好,忽然听见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水声。楚晋回头,看见了一扇绣着茂林修竹的古朴屏风。屏风后有氤氲水汽,温热潮湿,团成白茫茫的雾,朦胧了屏面上模糊的影子。除了微弱的水流声,还有轻到几乎听不见的浅哼声,断断续续、丝丝缕缕地渗透丝绸屏面,似乎是一支小调。轻缓,宁静,让人想起月下漱石,林间潺潺的流水。楚晋从前没有听沈孟枝哼起过什么曲子。他的嗓音轻柔,其实应该很适合唱歌,也许在放松下来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地哼一会儿,就像现在一样。楚晋仔细听了听,却觉得他的咬字与平时有些不同,似乎是哪里的方言,抑扬更多,也更加温软,低吟浅唱时,有种独一无二的味道。他听过大秦擂台·我要他和我比唐家的擂台摆在城南,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半月前,唐墨白就放出了消息,引得天下习武之士几日间,从四海八荒纷纷挤到了这术平城内,让客栈酒馆赚了个盆满钵满。街上来自不同地方的口音一阵压过一阵,搅和在一起,搅成了一口大染缸。听夏不知第几次被人踩了一脚,愤愤道:“唐墨白就这么有面子?我看全大秦会点武的人都跑过来了!”沈孟枝把他拉到一边,躲过了人潮,道:“不只是唐墨白的名声地位在这里,想来投奔他的人的确有,但更多的是把这比武当作跳板、想要借此机会声名鹊起的人。”人群骤然爆发出一声叫好声,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很快有人将不省人事的打擂者抬下了场。“怀才不遇者,不甘其位者,孤注一掷者,”楚晋目光扫过场上提枪懒洋洋站着的人,轻飘飘落下几字,“以生死、博出路的把戏。”听夏挑眉:“那就是我要挑战的家伙?”他的视线定在擂台上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身上,对方身负红缨盘龙长枪,一身赤色劲装,神色傲慢地扫了一圈场下的人。“唐墨白的胞弟,唐肆。”楚晋淡淡道,“天资惊人的武学奇才,此次的擂主,也是你的对手。”听夏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位唐肆好几遍,跃跃欲试的好胜心刚燃了起来,就被一盆冷水泼灭:“若论实力,你赢的可能只有四成。”“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听夏不满。楚晋不紧不慢瞥了他一眼,忽地抬起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这一下没收力,听夏额头顿时一红,啊了一声。“你当他比你白白多活了三年?”楚晋语气凉凉地给了他当头一棒,随即又缓和下来,“但是唐肆倨傲,自视甚高,他碰上你,输的概率,是十成。”听夏不叫了,捂着脑袋,表情有点呆。“几成?”他不确定地追问了好几遍,“……几成?”摄政王翻了个白眼,没理。听夏又扭头,异常固执地看沈孟枝,后者笑了笑:“十成。大胆去吧。”听夏垂下头,盯着自己被踩了几个脚印的鞋面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一股气溢满了胸腔。半晌,撸了撸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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