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赶紧换了付面孔,&ldo;你这点功劳,谁也不会忘。我这不是心烦吗,说话走了板,你干嘛上脸呀。实话告诉你,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一定报答,还不行吗。现在嘛也没有了,那天出来身上还带了几个零花钱,你给我探着风,等街面上消停了,帮我搬搬家,绝不会亏待你。&rdo;
小蔡推开门,&ldo;爹,大门口外头有个人溜达了老长时间了,总往院里面扒头。&rdo;
蔡老板撩起窗帘朝外头望去,看到一个戴墨镜,扣着礼帽的人朝院内张望,忽然又紧张地离开了,&ldo;是不是侦缉队的人,找李队长来了?&rdo;
李元文也撅着屁股往外看,&ldo;不像,侦缉队的人没有这种德行的。不行,我不能在这儿呆长了,你们想办法赶紧给我送走。&rdo;
蔡老板问:&ldo;给你往哪儿送呀?&rdo;
去哪儿他不说,他只说:&ldo;别打听这么详细了,赶紧准备一辆车,到时候我告诉你。&rdo;
没想到他还有后手,蔡老板赶紧稳住他,&ldo;那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呆着,千万别出门,我这就给你去想办法。&rdo;
出得门来,蔡老板用一把大号铁将军把房门锁上了,附耳向小蔡交待了几句,小蔡频频点头。蔡老板回头见李元文撩着窗帘朝外窥视,急忙向他摆手,示意他放下了窗帘。蔡老板掸了掸衣衫,胸有成竹地露出了微笑,大摇大摆地出门给他想办法去了。
那个带墨镜扣礼帽的不是别人,正是落荒而逃的小四德子,只见他躲在路边一棵大树后边,等蔡老板走出车行大门,悄悄跟了上去。
南门外大街二纬路口,有家东来顺清真馆子,蔡老板大摇大摆来到饭馆门前,看了一眼街面上,巡逻的日军和警察一派应付差使的样子,放心的走进饭馆。饭馆内顾客稀少。掌柜的戴着小白帽迎上来,&ldo;蔡老板来了,雅座里请,您呐!&rdo;
蔡老板跟掌柜的是老熟人,问道:&ldo;穆巴,听说你这儿的水煮牛柳不错,是吧?&rdo;
穆巴回道:&ldo;你老的鼻子真灵,我再给你老上个我拿手的,叫清蒸舌尾。再白送你老一大海碗羊羯子,这叫雅俗共赏。然后再配几个小菜,你老看满意不满意?&rdo;
蔡老板朝雅间走着:&ldo;你都颠排好了,我还有嘛可说的?&rdo;
穆巴挑开雅间的帘子悄声道,&ldo;小哥俩早来了,在后头候着哪!&rdo;雅间是个过堂屋,蔡老板经过雅间,后面还有一间清净单间,显然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这时,只听穆巴尖着高音儿嗓子喊道:&ldo;清蒸舌尾,水煮牛柳,精心侍候啦!&rdo;
单间里面,强子、赖五,听着蔡老板的布置,&ldo;他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加上正犯毒瘾,基本没嘛抵抗力了。加上小蔡我们爷俩,对付他没嘛问题!咱们还是用老法子,一条麻袋一根绳子就足够了。&rdo;
赖五拍拍腰间,&ldo;我们这儿还有两支枪呢!&rdo;
蔡老板说:&ldo;那就更好了,只要出了城,汽车开到哪儿算哪儿,走不了,就地把他解决了,也算大功告成。&rdo;
强子来了精神,&ldo;我看这回,他是插翅也难逃了。&rdo;
蔡老板忽然惊觉道:&ldo;刚才有个新情况还没弄清,有个便衣在车行门前溜达了大半天,看身形有点像小四德子。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看不太准,他怎么会找到车行呢?&rdo;
强子满不在乎,&ldo;咱不管他那一套,无论如何不能让李元文这小子,在咱眼皮底下再滑过去了。&rdo;
穆巴亲自端上菜来,报完菜名悄声道:&ldo;放心吃着,外头有我哪。&rdo;
蔡老板问穆巴,&ldo;有件私货在天穆村放几天有地方吗?&rdo;
穆巴小声道:&ldo;那是咱回民支队的地盘,放你老的货还能没地方。&rdo;
蔡老板抛掉所有的顾及,下了决心:&ldo;死活就这么干了!事成后,咱们不走老路,直奔平津公路,把货存到天穆村去。吃饭!&rdo;
强子望着丰盛的席面,不好意思下筷子,&ldo;这……让你老破费了。&rdo;
赖五口水都要流下来了,&ldo;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的饭呢!&rdo;
蔡老板高兴的撺掇他俩:&ldo;那就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rdo;
俩人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ldo;嗯,吃饱了好干活!&rdo;不大工夫,整个布满的大席面,如同风卷残云转瞬一扫而光,把蔡老板惊得目瞪口呆。
赖五和强子本来是和蔡老板接头的,他们的任务只是打听李元文的消息,没想到会落在他们手里,那个兴奋劲儿就甭提了。加上受到蔡老板一顿款待,吃饱喝足更觉得胳膊腿儿都粗了一圈,跟着蔡老板很快到了大通车行。
还是那辆红帽衙门的小卧车,把李元文放在后备箱里,四个人坐上去宽宽绰绰。蔡老板走后,小蔡又把车子检查一遍,还开到外头兜了一圈,嘛毛病没有。蔡老板进门先问小蔡,&ldo;汽油加足了吗?&rdo;小蔡说:&ldo;跑到北平城都可以打来回。&rdo;蔡老板示意把车开到账房门口,把后备箱的盖儿打开。小蔡跑到工棚那边发动汽车去了。
蔡老板回身朝门外一招手,强子、赖五迅速冲进院子,从两个方向朝账房迂回。等都站好位置,蔡老板掏出钥匙开门,&ldo;李大队长,李大队长……&rdo;蔡老板率先进了屋,与此同时,强子、赖五举着手枪冲了进来,&ldo;李元文,不许动!&rdo;意想不到的是,屋内空无一人,从天窗上垂下一条布带子,天窗洞开,李元文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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