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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1页）

白蝴蝶接过烟叶，一并放在篮子里，&ldo;知道了，爷，关上门吧！屋里的那点热气，一会儿都放出来了，大清早的别冲着风吧。&rdo;

德旺大大咧咧的，&ldo;庄户人哪有那么金贵，一点风还经不住。&rdo;

白蝴蝶亲自关上门，德旺幸福地挠挠头皮，笑了。

屋顶的烟囱上还冒着余烟，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连个脚印也不见。白蝴蝶挎着篮子招呼着走进来，高门大嗓的招呼着：&ldo;爷仨个起了吗？&rdo;见无人应声，便轻轻推门而入。

白蝴蝶进屋后，发现里屋外屋拾掇得井井有序，只是空无一人。犹豫一会儿，转身走出屋。正四处踅摸着，小德子和赖五手持鱼叉跃墙而入，恰落在白蝴蝶面前，吓了白蝴蝶一跳。

白蝴蝶嗔怪道：&ldo;瞧这两个不安份的，放着大门不走，窜高蹦下的摔着怎么办！&rdo;

小德子嬉皮笑脸的，&ldo;师娘，我教赖五窜鱼去了。这小子真灵，一学就会，你老看，两条大拐子。&rdo;

白蝴蝶赶紧说：&ldo;快拿回去，给师父跟何大叔熬汤去。&rdo;

小德子说：&ldo;这么大的鱼，可舍不得熬汤，我会熬着吃。&rdo;

白蝴蝶欣喜的，&ldo;那就更好了，连下酒菜都有了，何大叔呢？&rdo;

赖五抢着说：&ldo;何大叔他走了。&rdo;

白蝴蝶惊讶的，&ldo;连口早晨饭都没吃，怎么让提着大饿肚子就走了？&rdo;

小德子说：&ldo;何大叔就这么个人，他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每回都这样。师父起来了吗？&rdo;

白蝴蝶拉住赖五的手，&ldo;师父早起来了，你去把鱼拾掇了吧，我陪着这位大侄子，要到镇子上拜年去呢！&rdo;

于是，小德子一直把白蝴蝶、赖五送到村外路口，指着一条小道说：&ldo;这条小道，是最近人们踏出来的，虽说窄蹩点，可是比走运河大堤近不老少。&rdo;

白蝴蝶说：&ldo;还是走大堤吧，你师父让顺路给小四德子送点烟叶去！&rdo;

小德子不满意地埋怨师父，&ldo;师父净惯他的坏毛病。&rdo;

白蝴蝶不以为然的，&ldo;别这么说，你师父不也抽烟吗？别送啦，回去吧。&rdo;

赖五抢过篮子随白蝴蝶走去，有点恋恋不舍的转过身，&ldo;小德子叔……&rdo;

小德子朝他摆着手，&ldo;别说话了，路滑，扶着师娘，快去快会。&rdo;小德子一直目送他们走远。

哨卡原来柳大棒子霸占的那间屋子，现在归小四德子独有。他知道大年初一谁也不会踏着积雪，往这查岗来，便招呼他的手下聚赌。瞧他那模样，嘴里叼着一根烟，两只耳朵还夹着烟卷儿，正跟几个保安队员围在一块掷骰子。屋里面那叫乌烟瘴气，吼声不绝，只见小四德子向蓝花大海碗里掷下骰子，扯着嗓子喊叫：&ldo;六、六、六六六六六……&rdo;

柳大棒子走后，王警长又从本地招募上来一个叫刘二狗的，小四德子正玩在兴头上，刘二狗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报告：&ldo;班长，你师父打发人送东西来了！&rdo;

小四德子眼睛盯着碗里的骰子，&ldo;哈哈，我又赢了！&rdo;将桌子上的钞票统统拢到跟前，&ldo;来，来，下注，赢得起也要输得起，谁也不许半截走人溜号！&rdo;

刘二狗仍然探着半拉身子，提高嗓门招呼着：&ldo;班长……&rdo;

小四德子只顾数着钱票子，没好气地问：&ldo;你不老老实实站岗，嚎丧嘛！&rdo;

刘二狗大声说：&ldo;有人给你送烟叶来了。&rdo;

小四德子头也不抬，&ldo;不管送嘛东西，让进来不就完了吗。&rdo;

刘二狗说声&ldo;是！&rdo;把门关上了。

白蝴蝶和赖五站在雪地里等着，好久，刘二狗才跑回来，&ldo;班长让你们进去。&rdo;

赖五听到里边喝五吆六地叫喊，打心眼里腻歪，便说：&ldo;你老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rdo;白蝴蝶挎着篮子，便自己走进哨卡屋内。赖五跺着脚朝小河子对岸望去，见几个挎枪的便衣，朝这边指指点点。便好奇地问刘二狗，&ldo;他们是干嘛的？&rdo;

刘二狗说：&ldo;打天津侦缉队来的，这里面没有一个拉人屎的。&rdo;

赖五又问：&ldo;他们跟你们不一样吗？&rdo;

刘二狗不耐烦了，&ldo;小孩子家家的，打听这么多有嘛用？说一样就一样，说不一样就不一样，这年头混日子呗。站一边去，我这儿站岗呢！&rdo;

白蝴蝶进了屋，始终站在小四德子身边，小四德子跟没看见一样，仍然专心致志的赌着。这次他输了，没好气地把帽子甩在桌子上，&ldo;这把不算，重新再来！&rdo;

白蝴蝶实在忍不住，不由得吼叫起来：&ldo;小四德子，你太眼里没人了，这是你师父给的！&rdo;将烟叶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小四德子赶紧站起来追到外面，&ldo;你老别生气，怪我还不行吗？回去千万别跟师父说。&rdo;

白蝴蝶消消火，&ldo;当你的差吧，俺娘儿俩还要到镇上去呢。&rdo;说着拉着赖五，&ldo;你看河那边过来人了，咱走，别在这儿碍事。&rdo;

小四德子朝河对面望去，见几个侦缉队员，踏着封冻的河床朝这边走来，自语道：&ldo;这几个王八蛋，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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