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偻着腰披散着头发膝行几步,涕泪横流,“父亲救我”“我不想死”殿内无人回应他,他狂笑了几声。“我父亲是锦王,一定有办法救我的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的”闻言,锦王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仍旧保持着跪礼的姿势,面朝帝王,一副决心大义灭亲的模样。到这个局面,即使林永鸿不死,他于锦王而言也与废人没什么区别。锦王跪直起身,复又朗声重复道,“微臣教子无方,恳请陛下依法处置。”闻言,皇帝眸色复杂地睨他一眼,片刻后开口道。“林永鸿人面兽心,残害无辜百姓,手段极其残忍,为天理所不容——”他微一停顿,声音浑厚肃重,“依律,判斩。”——盛夏时节。殿外微风习习,半个时辰之后,乾正殿内只剩下皇帝、周胥珩和陆璟肆。林永鸿刑期已定,从头到尾,锦王端的都是一副刚正不阿、任由皇帝发落的态度。但他越是不辩驳,皇帝的疑心便越重。于是周胥珩和陆璟肆又被留下,商讨其他事宜。锦王的封地在蜀中,此前是奉命进京。如今来了一趟,少了个儿子,可他面上却一片沉稳。皇帝端坐于龙椅上,心思越发深沉,看向太子周胥珩,“密切留意蜀中的动态。”早前皇帝便对锦王存有戒心,此番林永鸿罪刑定下,难保锦王不会异动。周胥珩躬身行礼,应道,“儿臣领命。”说完锦王的事,皇帝眼锋一扫,问陆璟肆,“苏家那边如何?”陆璟肆垂眸,“一切正常。”“嗯,”皇帝微微颔首,“苏家家大业大,成了皇商之后,于他们而言反倒是多了些掣肘。”陆璟肆道,“商人有行商之道,但也须得在律法之内,苏家若是想行得长远,便该拎得清。”这话说到皇帝的心坎里头,他朗声大笑了几声,眸色稍松,问了句身旁的太监现在是什么时辰。内侍答道,巳时已过。皇帝大手一挥,“你们二人一起留下用午膳吧。”“是。”午膳过后。陆璟肆出宫,直接回了典狱司,一直到酉时过半,才跨出典狱司的大门。落日西沉,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承安王府四处掌灯。陆璟肆刚迈进府门,福临便迎上来,低声道,“王爷,王妃今日去祭拜了佩兰,回来后情绪不好,现下正一人独自在主院水亭内。”陆璟肆眉梢清冷,瞥了福临一眼。福临眼观鼻鼻观心,说完这话,便没再继续开口。年轻小夫妻俩,妻子心绪不佳,做丈夫的多关切关切也是应当。福临以前侍奉过长公主,自是见过长公主与陆驸马是如何恩爱相处的。可现下看承安王陆璟肆没理他这话,径直往书房去,“备膳。”福临不敢再劝,连忙让手底下的仆从手脚麻利点。陆璟肆用过晚膳,又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直至戌时过半,他才起身往正屋方向走。福临小心掌着灯,须臾,听到主子的声音响起。“王妃还在水亭?”“启禀王爷,应是的,适才听闻泽兰让小厨房为王妃准备解酒汤。”“解酒汤?她饮酒了?”“是。”陆璟肆脚步一转,往水亭去。今夜月色朗朗,时节正好,水亭旁的荷花开了几支,在月光下,清丽脱俗,别有一番风姿。泽兰守在水亭内,轻声问道,“王妃,已经戌时,可要回正屋?”苏珞浅一身杏白色纱裙,纤指轻捏着杯盏,眼尾被酒意侵染,且娇且媚,音色酥软,“不不回,再喝点。”她就坐在石凳上,但身子摇摇晃晃的,泽兰眼见着她将将要摔倒,连忙上前。哪知她还没来得及靠近,便瞥见身侧有一道颀长身影晃过。须臾之间,陆璟肆已经大步来到苏珞浅身边,长臂一捞,将苏珞浅稳稳当当纳入怀里。泽兰见状,连忙福身行礼,“王爷。”水亭里萦绕着淡淡的青梅酒香,混着女子身上自带的清甜,陆璟肆剑眉微蹙,“王妃这是喝了多少?”泽兰交握着的手紧张地掐着,小心答道,“没就一小壶。”陆璟肆眼锋微错,扫了眼石桌上那快空了的小酒坛。冷声道,“下去。”泽兰慌里慌张地行了个礼,连忙出了水亭。王妃啊瞒不住,您可千万别醉得不省人事。苏珞浅趴在陆璟肆怀里,醉意朦胧,微撩起眼皮望着泽兰离开的背影。“嗯怎么走了?”陆璟肆将人稍稍松开些,长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可还能自己走?”苏珞浅双眸迷蒙,脸颊似染了胭脂一般,绯红娇憨。她倏地轻笑起来,唇角微勾,弧度动人,“哦、泽兰没走泽兰在这儿”陆璟肆,“”男人脸沉得不像话,正要撤开,冷不丁被她抬手抱住。苏珞浅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再、喝点就一点点”女子的清香越发清晰地钻入他鼻尖,一同而来的,还有怀里那如折柳的腰、以及浑软得不像话的雪腻酥香。陆璟肆眉眼微沉,语含威胁,“苏、珞、浅。”陆璟肆,要尝尝吗可苏珞浅清醒时就不怕他,更遑论此刻已经醉了七八分。她直接拉住他,在他怀里抬起头。那双被酒气蕴染的杏眸像是带了钩子一般,带着微醺的媚意。陆璟肆垂眸,望进她眼底。须臾,喉结轻滚。听到她迷离细碎着开口,“陆璟肆?”苏珞浅低低婉转地笑开,“真的是陆璟肆”她身子不稳,一手拽住他的衣袍,一手去拿石桌上的酒壶,歪歪扭扭地倒酒。末了自己一口饮尽,将杯口向下,再度冲他笑。“青梅酒要尝尝吗?”陆璟肆眸色幽沉,就这么看着她。如画的面容被酒意染成酡红,柔软的身子半倚着他,像是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眼底那抹盈盈的笑泛着桃花色,媚得他心悸。陆璟肆任由她抱着,任由少女那熟悉又陌生的体香将他团团包围。没听到他的回答,苏珞浅又问了句。“陆璟肆,要尝尝吗?”那红润染着水色的唇瓣就在他面前一开一合。陆璟肆喉结上下一滚,终是没忍住。俯身低头,重重噙住她的唇。他的吻是惯常的专横,气息热烈滚烫,毫不留情直接横扫进去。尝到了她口中属于青梅酒的醇香。苏珞浅人懵了一瞬,随即呜咽出声。可他堵得严实,她所有细碎的吟唔声皆被他吃进口中。苏珞浅人本就晕乎着,被他如此密不透风地扫荡,气短得忍不住拍他的胸膛。陆璟肆没理,扣着她的后颈,压得更紧。“唔唔嗯”她感觉自己快要背过气去,攥着他的衣领使劲推了推。可仍旧未能撼动他分毫。但好在这男人终于良心发现,察觉到她挣扎的动作过于激烈,缓缓将人放开。就着他掐着她后颈的支撑,苏珞浅歪倒在他怀里急急地口耑着气。眸底水色潋滟,唇瓣已经有些微的红肿。陆璟肆仍旧就着这个姿势扣着她,像伏在丛林间的猛兽,随时准备再扑过来咬住她。几息之后。苏珞浅气息稍稍匀了些,然而脑袋还是酒醉的懵。她嘟着唇,不满道,“不是这样尝的”陆璟肆定定看着她,似是有些意外她喘过气来第一句话是这个。哑着声回问道,“那该怎么尝?”苏珞浅没有回答,却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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