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眸不看他,微微点了点头。
几日后,宫里果然来了位公公,说贵妃娘娘要见我。我赶忙拿上那日准备的小盒子,藏在身上,跟着他进了宫。
路过养心殿时,我下意识加快了步子,不想与雍正撞见。可刚走到门前的石狮子间,却碰见墨玉从里面走出来。
自从德妃死后,巧云便被放出了宫,墨玉按理说年满也该回家的,可是却自愿调到养心殿照顾雍正的起居,那时我才明白,当年墨玉暗藏心中,默默爱慕的人是四爷。以墨玉的身份,是嫁不了雍正的,可她还是愿意呆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伴着,也觉得满足。
或许对于墨玉来说,爱一个人,若爱而不得,便是死守到老也好过天各一方。
因为雍正,我与墨玉如今见面倒有些尴尬,她虽没有坏心,可到底还是雍正安插在德妃身边的一枚棋子。想着过往,我们在永和宫的行动举止,或多或少都被墨玉传到雍正耳里,我整个人都不寒而栗。我才发现,在这宫中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学会察言观色,断物识人。
看到我,墨玉愣了一瞬,她向来做事沉稳,虽恪守本分但心思细腻,想来看我的反应,也觉得没有再叙旧的必要,大家对彼此的近况都颇为了解,于是对我淡然颔首,抿嘴一笑。
我隐了内心复杂的情绪,笑着回应她后,跟着公公继续往前走。
飞雪闭眼躺靠在贵妃椅上,面色憔悴。睁眼看见我,顿时红了眼眶。
&ldo;信,我都看了。&rdo;她拉着我的手,潸然落泪:&ldo;字字句句,都说到我心坎上。&rdo;
曾经都被德妃排斥,又都遭受丧子之痛的境遇,我将自己的伤疤又一一划开,深情并茂地说给飞雪听,晓之以情打动她,才能换来她的共鸣,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ldo;娘娘既能体会落梅的痛楚,也不枉落梅大胆求见,还望您成全我这小小请求。&rdo;
&ldo;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你要的东西,实在是……&rdo;她有些为难。
看她这样,我闷闷地说:&ldo;这是我唯一自我救赎走出阴影的方式,娘娘应该知道明明心痛不已却要强颜欢笑的痛楚。&rdo;
她沉默,虽为宠妃,失了爱子,明明伤心至极,可面对雍正时,却也不能随心发泄,肚里泪下的感受她比我更有体会。
看她久不吱声,我咬咬唇,失落地盯着地板:&ldo;今日来找娘娘,落梅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若娘娘真不能,也不必为难,落梅有心里准备,没关系的。&rdo;
&ldo;其实要拿到它并不难,我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rdo;见我失魂落魄,她赶忙回应。
&ldo;娘娘别担心。&rdo;我打断她,眼里燃起希望:&ldo;我会好好的。&rdo;
她拉着我,忍不住连连摇头,长声叹息。
说服的飞雪,陪着她又说了会儿话,才跟着领路的公公一路出宫,走过熟悉的宫殿,我驻足而立。
领路的公公回头看我不走,折返回来:&ldo;这是早前敏妃娘娘的寝宫,先皇在时一直留着,如今因为怡亲王,皇上也未曾赐给新主,再有个把月,这里的梅花就开了,那时可香可好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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