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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顾婉音在旁边冷眼看着，却是想起了罗氏。眼底渐渐的便是酸涩起来，于是慌忙将目光移开，不敢再看。只是心中，却是对顾昌霏多出一丝厌恶来‐‐看顾昌霏如此喜庆的样子，想必，早就忘记了曾经还有罗氏这么个原配妻子了罢？

伴随主婚人一句高呼的&ldo;礼成&rdo;，事情就算是完了。接下来，顾婉音便是与一干女眷送张氏进了新房。

因并未大肆操办故而没有多少宾客，而且加上周家最近的处境，顾婉音便是并未出去招呼宾客，而是主动留下来陪伴张氏。

丫头们自然识趣的都在门外等着。就连梅若也是。

顾婉音随意的坐在锦墩上，见张氏有些拘谨，便是微微一笑，轻轻出声：&ldo;其实你‐‐&rdo;话一出口，她却是忽然意识到：张氏如今成了顾昌霏的续弦，周家二房的正经太太，那她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垂下眸子，她面上的神色又黯淡几分，只语气却仍是听不出什么变化：&ldo;其实母亲不必如此紧张。&rdo;

张氏因还戴着凤冠，凤冠之上的流苏将她的视线遮挡住，根本看不太清楚。所以也就没有看见顾婉音面上的变化。只是听到那两个轻轻的&ldo;母亲&rdo;二字，却是愣了愣。面上陡然滚烫炽热起来‐‐当下她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才强忍着羞意，认真诚恳的出声：&ldo;你是顾家的二姑娘，镇南王世子的世子妃罢？&rdo;虽说顾家二房有两个姑娘，可是她却是有种直觉，几乎敢肯定这就是顾婉音。

顾婉音笑了笑，将心中的情绪压下：&ldo;是。&rdo;

&ldo;你若是叫不习惯，私底下不必叫母亲也可。唤我一声梅姨就好。&rdo;张氏大度体贴的言道。且不说顾婉音不习惯，就连张氏她自己也时分不习惯。她虽说今儿嫁了人，可是心性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时间多少有些觉得怪异。

顾婉音对张氏的好感，顿时升了几分。当下便也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ldo;梅姨。&rdo;

张氏应一声，一时间屋子里却是又静默下来。

&ldo;梅姨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rdo;这样的沉默让人有些不舒服，于是顾婉音便是开口问了一声。

张氏摇摇头，抿唇一笑：&ldo;倒是不饿。你若是饿了。先去用饭罢。我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的。&rdo;

&ldo;我也不饿。&rdo;顾婉音笑了笑。她的确是没有胃口。周瑞靖的情况，加上想起了罗氏。此时她的心情恹恹的。

&ldo;我听说，世子爷去了河北？&rdo;张氏忽然开口言道。

顾婉音也不讶异，当下应了一声算是回答。张氏或许也是好奇，问出这样的话也并不会太过奇怪。

&ldo;河北那个地方。历朝来便是有些乱。民风彪悍不说，更是因为气候地势原因。格外容易出天灾。&rdo;张氏侃侃而谈，说起这个倒是没了先前害羞的样子，神色极为淡然，仿佛在说什么再平淡不过的事情：&ldo;圣上能派遣世子爷去河北，可见圣上心中，十分在意世子爷。至少是极为信任，否则不会让他去才是。想来世子爷平安归来之后，说不得便是要加官进爵。&rdo;

顾婉音微微一怔，随即却是苦笑。若真信任，圣上就不会将她和老太太扣留在宫中了。

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胡乱说的。尤其，张氏虽然是她的继母，可是毕竟还不熟悉。互相也不了解脾性。

&ldo;不说这个了，怪没趣的。&rdo;顾婉音笑着将话题岔开：&ldo;梅姨如今过了门。以后祖母还有琮琦，便是要请梅姨多多照顾了。&rdo;

&ldo;这是什么话？&rdo;张氏微微一笑，语气再自然不过：&ldo;既然做了顾家的媳妇，老夫人便是我的婆婆，理应孝顺。而琮琦……我想虽然未曾生育过，可也会学着做好一个母亲。&rdo;

顾婉音看了张氏一眼，虽然看不清容貌，可是她却潜意识的觉得，张氏十分有信心。而且，有几分憧憬的意味在其中。看来，张氏是真的对未来的生活十分期待。只是或许不久，她会失望吧？失望的发现，顾昌霏并非良人，而顾琮琦也不是一个容易管教的孩子。

&ldo;梅姨应该知晓，我父亲还有两房妾侍罢。&rdo;鬼使神差的，顾婉音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ldo;这个早在提亲之初，便是说过了。&rdo;张氏顿了顿之后，却是又笑起来，被遮住的眸子里却是寒光一闪，&ldo;男人三妻四妾的，实在是再平常不过。&rdo;

可若是宠妾灭妻呢？顾婉音张了张口，这句话却是没有说出来。半晌心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她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呢？反而显得，她度量太小，对顾昌宏续弦的事情耿耿于怀。

&ldo;其实，我嫁过来便是从未曾想过，夫妻之间能如何。&rdo;张氏淡淡地继续言道，仔细分辨也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清冷：&ldo;在宫里这些年，该看透的，早就看透了。我只求将来能老有所依罢了。&rdo;

一句话，便是将张氏的目的道了个明明白白。张氏倒不是故意如此说，而是真的……在宫里这么些年，她早明白男人是靠不住的。要想过得好，只能靠自己。一个女人，若是不出嫁，要么就只能剪头发做姑子，要么就干脆自己了结了自己。不嫁顾家，就会有其他的人家。顾家人口单纯，比起其他的家族来说，自然有其中的好处。

况且，顾家还有个幼子。不管如何，从小就培养的感情，虽然不如亲生的那般亲厚，可是至少老了能有所依靠。

顾婉音微微讶然，倒不是讶然张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而是没想到张氏竟然这样早就想通了。倒是省去了她一番唇舌。本来，她还想着让李氏暗中提点一二。让张氏明白她的出路到底是在谁身上。如今张氏却是自己说了出来。

&ldo;我那位姨娘，可不简单。&rdo;张氏如此坦诚，顾婉音便是也投桃报李。张氏是她一手挑选的人，她自然希望张氏能在顾家扎稳脚跟。齐氏看似柔弱，实际上手段却是颇多。而且如今还怀了孕。

张氏微一挑眉，笑容渐盛：&ldo;再不简单，也是一个妾。&rdo;

听见张氏如此肃杀的语气，顾婉音却是蓦然放心下来。

又说了几句，外头便是有人声传来。原来是李氏他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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