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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孙站在门槛边，远远地看着我。

&ldo;你在做什么？&rdo;

三十五

赵传孙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烛光一动，他的人影也跟着动……

&ldo;我在找……字帖……&rdo;我愣在当场，搬出了事前对墨玉的那套说辞，&ldo;想练练字……&rdo;

然而，满书案甯王的书信，此刻，是怎么也来不及塞回抽屉里去了。

赵传孙走了进来，自然也是看到了，却居然，没有当作没看到一样……

&ldo;找到了吗，&rdo;他看着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ldo;没有……&rdo;我抬着脸，仰看着他。

他笑一笑，动手将甯王的那些书信收拢了起来，合一合，依旧放回了那抽屉里。

抽屉轻声地合上，那些往事，那些流年，便又重被关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以及这一幕中，如此淡然的赵传孙……

&ldo;小……叔叔？&rdo;

此一刻，突然很想问他，那些书信他究竟有没有看过？

若是看过了，怎么能够这样的冷静；若是没有看过……又何必不告诉甯王一声？

&ldo;你想问什么？&rdo;赵传孙似一眼看穿了我，眼底掠过一丝深浅，看着我笑问。

&ldo;小叔叔，&rdo;我看了看他，居然一鼓作气地问出了口，&ldo;在你眼里，甯王是怎样的一个人？&rdo;

赵传孙一怔，大约很是意外，我会如此直白地问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居然微微笑了笑，笑得极淡。

&ldo;他本是……&rdo;赵传孙顿了顿，又笑了笑，&ldo;一个极自由的人。&rdo;

小叔叔的回忆里，甯王曾是那个飞扬跋扈却自由自在的少年。

人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是和那时的甯王；

人生第一次花街柳巷，也是和那时的甯王；

人生第一次伫立朝堂，也是和那时的甯王；

如果时间停在那样的时候，也许更好……

&ldo;他算是……&rdo;赵传孙淡淡地笑着，&ldo;……最好的……朋友吧……&rdo;

语气一点，落在最后那个&ldo;吧&rdo;字上，犹如天边千变万化的云，看得见，却捉摸不透。

&ldo;那现在呢？&rdo;我看着赵传孙问。

&ldo;现在……&rdo;赵传孙神色明灭，淡淡地道，&ldo;他变了很多。&rdo;

变了很多……我看着赵传孙，不由地猜想……他说的变了很多，究竟是如何的变了很多，是不是如果事情能够重来一次，他或许会放弃赵家的一切，不让某人变化那么多呢……

&ldo;那小叔叔，&rdo;我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在自己掌心，突然地觉得有些冷，大约这仲春还是有些料峭罢，&ldo;甯王他还走吗？&rdo;

赵传孙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一动，&ldo;……会走的。&rdo;

我抬起脸，看看烛影中的赵传孙……不禁叹了一口气……

小叔叔啊小叔叔……你留下了别人十载流年……难道要那个人带着一个空壳子走吗……何况甯王的前途还是在边关战场上……

&ldo;好了，&rdo;赵传孙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脸，&ldo;废话真多，那个白痴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找的帖找到了吗？&rdo;

&ldo;呃，没有，&rdo;我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他是真的如此淡然吗？

&ldo;你要找谁的？&rdo;赵传孙状似漫不经心地道，眼神却掠过那只紧闭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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