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锐希一脸怀疑人生:“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蒋晟分析道:“比如上一回你进医院,他喂你吃包子皮你吃,但我喂你吃面包你就嫌弃,还骗我说周琰跟别人不一样,你偷偷把房子退了上他家住,也没告诉我,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不告诉我?坦白说我那时候就有点怀疑你了,就是没敢肯定,但最近两次,你察觉到周琰有危险,比谁都紧张,这次还干脆替他挨了一棍子,都这样了,你说我还看不出来吗?”他一脸同情地望着梁锐希,脑补了一番兄弟痴恋周琰多年爱而不得只能用这种方式感化对方的戏码。“我也知道,周琰这个人确实很不错,对你特别体贴照顾,把你当个小孩儿似的,芸姐还跟我夸他成熟稳重呢。你从小没了爸,说不定对他有那么一点……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恋父情结?”蒋晟为自己能说出这种词而肃然起敬,觉得自己有文化极了,“其实这么一想,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你谈了这么多个女朋友没有一个修成正果的,你心思就不在她们身上嘛。”“……???”梁锐希感觉自己听得都快昏过去了,他想到蒋晟可能知道了却不好意思说穿,却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能颠倒是非黑白到这地步!蒋晟摸摸下巴:“不过,据我观察,周琰对你也不是没意思,昨天你拉着他的手说喜欢他的时候,他眼眶都红了,我感觉他也挺感动的。我说锐哥,你要真喜欢,也别遮遮掩掩了,趁清醒的时候再坦诚跟他说一次呗……”“我……”梁锐希刚想辩驳,白芸来看他了。蒋晟立马起身,扭头迎了上去:“芸姐!”也不知道这货什么时候给白芸改的称呼,叫得梁锐希又一阵头昏脑涨,也懒得再跟蒋晟解释自己和周琰的关系。白芸把豆豆交给蒋晟,来到病床前对着梁锐希一阵嘘寒问暖:“锐希,现在好些了吗?”“小姨,你别担心,医生说我只是脑震荡,躺两天就好了。”梁锐希安慰她道。看着外甥裹着脑袋躺在病床上,白芸连声叹气道:“你们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周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说着她又想起昨天夜里梁锐希反复呕吐还昏迷不醒的样子,眼眶里不自觉地噙上了泪水,“你都这么大了,也很多年都不打架了,我以为我再也不用为这种事担心了……锐希,如果真有什么,你不要瞒着小姨。”梁锐希生怕小姨多心,扯谎道:“是周琰接的案子碰上了几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他们喝多了酒想找周琰麻烦,叫我误打误撞碰上了。这次纯属意外,以后我们尽量不跟这些不讲道理的人正面冲突。”他边说边悄悄给蒋晟使了个眼色,白芸闻言低喃了一句“是么”,扭头拿起自己带来的保温杯说:“我给你熬了点鸽子汤来……”梁锐希说自己现在不能吃东西,白芸了解情况后有些遗憾。早上醒来到现在两三个小时了,梁锐希感觉自己好不容易蓄上的一点电快被耗空了,跟白芸聊了几句就开始眼皮打架,白芸也看出他状态不佳,怕豆豆在病房里叽叽喳喳影响他休息,留了没一会就打算离开。昏睡过去之前,梁锐希恍惚听见白芸和蒋晟还在自己边上说话,白芸问周琰的去向,说给周琰留着。蒋晟嘀咕他也想喝,白芸低声说家里还有。只有豆豆惦记自己,奶声奶气地问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喝上鸽子汤。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芸的声音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阿琰,你看你坚持到现在到底得到了什么?举报信举报信没人管,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人保护不了,连个人的安全都无法保障!如果你早能听我的,还会到像今天这么狼狈不堪吗?”“我一直在告诉你,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在这个社会上,没有权力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理想和做人的尊严……”“一想到今天躺在这张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你,妈妈的心都要碎了!别再执迷不悟了,阿琰,跟妈妈回去吧,去过你本该过的日子,走你本该走的路……”对方语调不高,却说得平缓有力,而且语气里有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梁锐希很快猜到那是周琰的妈妈,他混沌的大脑根本没法去思考“周琰妈妈为什么会来这里”这种问题,只察觉到这期间周琰一直默不作声,就像是被他妈妈说服了。梁锐希感到极度不安,一激动就从床上坐起来,反驳道:“不是的,阿姨,周琰不是您说的那样!”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一股脑地朝着对方道:“周琰曾告诉我,他喜欢您从小教给他的道理,也很向往您讲述的那个理想世界。他不是不知道现实的残酷,他只是在做知行合一的事,大隐隐于市,为他人普法,为生民立命因为他知道,我们这种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才是更为真实的世界,他想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引领更多的人接近您曾讲述给他的理想世界,如果他真的违背所知所学,您不觉得可惜吗?……我们身边的同学都喜欢他、敬重他,就算周琰不走您说的那条路,不做官不弄权,也有一身的智慧和高洁的人格,他还会碰上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他正说得激昂,周琰却忽然间打断他道:“对不起,锐希,我已经改变了我的想法,我不希望下次再让你来替我承受这些风险,也不希望自己无能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不!周琰!”梁锐希气急败坏,“如果你去做那样的事,那和千千万万为权贵折腰的人又有什么区别?用魔法打败魔法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因为无论你站得多高,都会存在比你拥有更高权利的人!”“别再跟这个傻小子理论了。”周琰的妈妈在边上催促。周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跟着他妈妈走了。看着周琰远去的背影,他大喊着“不要”,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他刚松了口气,又发现周琰真的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他床边,那两人都惊讶地望着他。周琰不自觉笑了一下,凑近将他扶坐起来:“做什么梦了么?”又低声跟他介绍,“这是我的妈妈。”梁锐希有点傻眼,这陌生女人的面容可比梦里清晰多了,而且和梁锐希幻想中咄咄逼人的形象不同,只见对方一身白领装扮,气质温婉,妆容精致,只有眉心笼着一股淡淡的忧愁。这一点,居然和周琰以前很像……“阿姨好。”梁锐希忙恭敬地打了声招呼,想到刚刚那梦里的唇枪舌战,尴尬地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女人朝他点了下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视线最后落在他包了纱布的脑袋上:“小梁是吧,谢谢你替阿琰挡这次危机。”“没有,不客气……”梁锐希有些羞赧,这危机本就是因他而来的,怎么周琰的妈妈不但没来怪罪他还来感谢他?周琰顺势解释:“这次那三个人不是因为你小姨,我下午去派出所已经了解到了,是因为我妈妈最近判的一个官司,被告方不服判决,打听到我,想伤害我来报复我妈妈,之前你发现的那两个人,也是我妈妈为这件事才找人保护我的,是我误会她了。”梁锐希恍然大悟,他之前还琢磨呢,他们查谢民姚信息的时候,谢民姚顶多通过派出所这种机构搞点事,但他举报那城建公司老总却非常谨慎,甚至找了另一个地级市公安局投递资料,目的就是为了避开那城建公司老总在长水势力范围,如果举报者的信息都得不到保护,以后谁还敢伸张正义?原来是两件事刚好凑到一块儿了……得知真相,梁锐希也如释重负,对女人说道:“没事的,都是朋友,相互保护……”正觉得周琰的妈妈挺通情达理的,但对方紧接而来的一句话又颠覆了梁锐希的念头。她说:“你小姨的事,我已经托关系让人跟谢书记打过招呼,以后他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梁锐希再次僵住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是在表达,欠你的人情我现在还了。又仿佛是把他和周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抹消了,并向他们宣告着,看,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你们做得再多,都比不上我一句话。怔了两秒,梁锐希才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谢谢阿姨。”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女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起身对周琰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让你同学好好养伤,我走了。”留人只会徒增尴尬,周琰心知肚明,跟着起身对梁锐希说:“我去送一下我妈妈。”“嗯,阿姨再见。”梁锐希嘴上依然客气地道别,但等人一走,他便沮丧地垮下了肩膀。床头柜上还摆着周琰妈妈送来的核桃礼盒,梁锐希回忆着刚刚荒谬的梦境,回忆着对方话语中的态度,觉得既懊恼又无力。该说的都说完了……在这之前周琰的妈妈还说了什么?是他做梦梦到的话吗?的确,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如果周琰听他妈妈的安排,也许会比现在过得更轻松,他不需要去为律所的资金忧虑,更不需要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甚至还能像他妈妈一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解决很多的麻烦……而周琰方才跟着他妈妈离开的背影,几乎与他梦到的重叠在一起。梁锐希一阵心慌意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赶紧接了起来。“……喂?嗯,我是梁锐希……真的么?……太好了!”梁锐希激动地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下床,站立时头仍然有点晕,他努力稳住脚步,扶着墙走出去。出了病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看见周琰跟他妈妈站在不远处的电梯门口,激动地喊了一声:“周琰!”周琰扭头看向他,一脸震惊。梁锐希一边向对方走,一边举着手机朝他挥舞:“我刚刚接到阳城市公安局的电话!他们已经决定受理我举报的事了!”我在这里“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周琰并没怎么听懂梁锐希说的话,他只是紧张他一个人跑出来,“有什么话一会回病房再说,我先送一下我妈妈。”但他身后的周母却像是明白了,立即出声道:“不用送了,司机就在楼下,你带你同学回病房吧。”恰好电梯到了,周母转过身,背对着周琰道:“既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努力走下去吧。别后悔,也别回头。”“妈妈……”听到这话,周琰的神情比刚刚表现得更加惊喜。在电梯门合上前,周琰的妈妈又对着他们说:“但这不代表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你们了。”没等周琰回应,对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合上的电梯门中。可周琰听完那两句话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眸中闪烁着星光。他又在电梯门口站了几秒,才将梁锐希扶回病房,接着叫来护士给梁锐希重新扎针。护士得知梁锐希自己拔了针头下床,忍不住数落他道:“让你卧床休息你居然还敢自己下床?你是不是觉得脑震荡的病症不够重?要不要让严医生给你做个开颅手术啊?”梁锐希缩着脑袋不敢吱声,用眼神跟周琰求助。“让你费心了刘护士。”周琰用拳头掩了下唇,竟还站在边上笑。“不听话吃苦头的病人我们见得多了!你们家属可要好好看着!”刘护士把胶带往兜里一塞,气鼓鼓地转身走了。护士一走,周琰才问梁锐希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梁锐希也无需再隐瞒,如实说了,周琰了解后感叹道:“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这不是怕没结果么,”梁锐希“嘿嘿”一笑,“现在既然阳城市公安局决定受理这个案件,说明他们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了,只要那城建公司的老总被捕,谢民姚肯定也难逃干系。”这一次的经历也让周琰吃了点教训,不由道:“警方调查取证还要一个过程,这段时间我们也得保护好自己安全。”梁锐希“嗯”了一声,岔开话题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见着蒋晟和我小姨了么?”周琰:“只碰上了蒋晟,他一晚上没休息,我叫他先回去了。”梁锐希想起刚刚做的那个荒唐的梦,讪讪道:“诶对了,刚刚你妈妈在的时候,我没说什么奇怪的梦话吧?”周琰定定地望着他,那眼神里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梁锐希被他看得不自在,催问道:“到底说了没?”“说了,但不是什么奇怪的话。”经过周琰的转述,梁锐希才知道自己只含含糊糊说了一点,没做梦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但想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而且在这之前,周琰的妈妈确实在跟周琰聊选择的问题,被梁锐希的梦话一打岔,后面也没再说了。“你妈妈进电梯前那句话的意思,算不算是以后不再干涉你的选择了?”梁锐希问。“嗯,”周琰抓起梁锐希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谢谢你,锐希。”-当晚魏然和沈晖也来医院探望了梁锐希。次日是周琰生日,梁锐希原先还打算请同学们去星月港吃火锅,谁都没料到他在这节骨眼上会出事,拿到手机后他联系了魏然,想通知大家改期。怕老同学担心,梁锐希和周琰统一口径对外只宣称他不小心出车祸撞到了头,但光这么说,魏然都立即叫上沈晖来了医院。“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前一秒还在跟我们喝酒唱歌,后脚就出门让车子撞了个脑震荡?”沈晖看着梁锐希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忍不住想笑。“哎,流年不利啊,”梁锐希靠在病床上说,“反正明天这生日宴我是参加不了了,医生不让我下床,还让我禁食两天。”“要不就跟同学们说下周末再聚吧?”魏然建议,“原本说周一晚上聚,不还有人提出晚上要加班可能赶补上呢。”沈晖笑说:“不过校草这脑袋,确定下周末就能出院吃火锅了?”这话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梁锐希想到严医生早诊时留下的那句话又是一阵胆寒:“你别瞎说,到这周末我一定能好的!”“我看还是别改日子了,明天让周琰跟我们一起去,你就拿个手机在医院里看我们吃吧。”沈晖道。“……我草,你这是人干事儿?”梁锐希感觉听着沈晖说话自己的颅压就蹭蹭往上涨。“吕靖同不也来不了么?你又不是寿星,拿手机云吃一下怎么了?”沈晖道。吕靖同考攻成绩下来,已经去老家某个地方上任当九品芝麻官了,前几天跟他们发过消息说走不开,决定在周琰生日当天送上云祝福。魏然附和道:“我看这样也不错,等梁锐希出院了,大家还能借机再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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