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韶正迟疑着,马车内传来清淡的声音,&ldo;回去。&rdo;
子韶忙应了一声,驱车回转。
行了一段路后,成静正欲下车步行,那侍卫又道:&ldo;陛下特旨,大人不必下车。&rdo;
成静微顿,倒是受了。马车一路行到御书房前,他才敛袖下车,快步走进宫殿。
一路走一路解下披风交由侍从,淡淡问道:&ldo;陛下此刻一人在殿中?&rdo;
内侍忙答道:&ldo;陛下心情不快,方才皇后娘娘来了,里面情况似乎……不太好。&rdo;
成静眉目一沉,拾级而上,正要通传入殿,却见殿门被人推开。
皇后慢慢跨出门槛走了出来,鬓边凤冠闪烁,衬得神色晦暗不明。
她跨出宫殿的刹那,又恢复了以往温柔端庄的神情,对成静微微颔首,微笑道:&ldo;晚上还把定初召来,本宫已为你安排了寝殿,今夜就歇在宫里。&rdo;
成静抬手对皇后一礼,低声道:&ldo;多谢娘娘。&rdo;
&ldo;你与陛下一起长大,当年在东宫,本宫与你也时常见面,倒也不必客气。&rdo;皇后抬袖,低声道:&ldo;陛下此时不豫,本宫劝也劝了,但终究还是比不得你,你快些进去罢。&rdo;
成静道:&ldo;臣会的。&rdo;
皇后微微点头,又宫女搀着慢慢去了。
成静直起身子,抬脚入殿,此刻御书房内光影明亮,红烛在四角跳动着,御台上的玄色身影修长笔挺,被光拉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成静进殿下拜,&ldo;臣叩见陛下。&rdo;
皇帝转过身来,怒道:&ldo;你好大的胆子!宫宴之时四处乱跑,让朕亲自寻你?&rdo;
成静微微一顿,道:&ldo;臣不胜酒力,出去醒酒去了。陛下与百官共庆战事,臣无论在否,似乎都没有关系。&rdo;
皇帝怒道:&ldo;共庆?&rdo;他快步走下台阶,冷冷看着成静低眉顺眼的模样,&ldo;是不是共庆,卿心中难道不明白吗?&rdo;
成静道:&ldo;魏凛出身贫寒、目不识丁,对洛阳中的规矩不甚清楚,故而御前失仪,陛下将人暂且关起来,合情合理。恕臣愚钝,看不出哪里不妥。&rdo;
皇帝垂袖不语,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
君臣二人僵持许久,成静终于道:&ldo;此刻急不得,今日那些将军下狱,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外面势必军心不稳,将矛头对准士族,届时陛下再趁机给士族施压。&rdo;
皇帝淡淡道:&ldo;明日早朝,朕不用想便知,他们会趁此机会发难。朕想借宫宴鼓励寒门将士建功立业,不曾料到反而顺了那些家族的意。&rdo;
成静沉吟须臾,摇头道:&ldo;臣此刻也无良策,只能暂时等等。&rdo;
&ldo;等什么?&rdo;
&ldo;等他们争,他们越争,陛下越能寻找出他们的破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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