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与害怕,从心底里油然而生。
该往哪边走?
出口还有多久才到?
走这边真的来得及吗?
脚踏不到地,黑暗中,哗啦哗啦的水声跟慌乱的人声格外清晰。
顾盼麻木地往前游,四肢却冰冷得厉害,控制不住地哆嗦。
“别怕。”她感觉到陆隽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我知道怎么走,跟好我。”
男人的嗓音冷静,稳重有力,与周围惊恐不安的群众形成强烈对比。
顾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安心,轻轻的“嗯”了声。
“我会抓着你,别放开我。”
“……好。”
然后她就看到陆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一照。
原本漆黑的里瞬间一亮,所以人都朝陆隽看去。
偌大的地下商场安静一瞬。
直到陆隽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已经离出口很近了。”
其他人才回过神来,拼命地往前游。
陆隽也赶紧拉着顾盼朝出口游去。
顾盼侧过头看他。
忽明忽灭的灯光下,男人侧颜冷硬,眉眼凌厉非常。
因为游泳的关系,脸上的口罩早就拿掉,他的神情异常专注,唇色却因高烧的关系,过分苍白。
顾盼收回目光,跟着陆隽专心地往前游。
不知过了多久,顾盼感觉自己踩上了楼梯。
还没反应过来,陆隽原本握着她的手,就往下一滑,牢牢地扣住她的腰,搂着她往上走。
一步一步,沉稳有力。
顾盼回头看了眼。
身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逃了出来,水不停地往下涌。
地下商场逐渐被淹没,再看不到半点光亮。
真的很难相信,不久前,里头还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太可怕,顾盼脑子都是空白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
腿有些软。
后脑勺猛地被人扣住,脸颊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坚实而又滚烫的胸膛。
顾盼愣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陆隽低眸看她。
顾盼神情有些麻木,精致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显然吓得不轻。
陆隽用力将她搂紧,薄唇贴着她耳朵说:“没事了,水很快就会退下去的。”
男人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人不至于迷失在这样无边的恐惧之中。
顾盼伸手,抓住他背上的衣服,有些迟疑地嗯了声。
“盼盼乖,”陆隽眉心微蹙,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哄她一样,不自觉地放轻声音,“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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