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富抽咽着又哭起来,我圈着他轻轻摇晃,待到全身酸痛再无暇顾他。
孩子不再哭了,我屏息等着,仿佛熬过了几生几世,马占把房门打开寻到我这里来,就像我期盼的,他看到我顿时怔住了,眼睛转向别处,迷迷茫茫里辩不明是何等的神色。
定定望向常富,忽然吼道:&ldo;孩子呢!&rdo;
我呆呆往地下看。马占不知道,就在刚才我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常富安安稳稳托在手掌上,胳膊往下奋力一掼,孩子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哭也没哭出一声。
现在,他的骨还是骨,血还是血,只是破碎开来,顺着皮肉的fèng隙流在地板上。
马占盯着那滩血肉,他仿佛不敢相信,再问一句:&ldo;孩子呢?&rdo;
我说:&ldo;罗棋摔了他。&rdo;
他听得这话愣一愣,立时蹲在那堆血肉前面,嘴唇抖得不成样子。纵是豺狼虎豹也有舔犊深情:&ldo;怎么能这样呢?&rdo;他再望向我,满脸恍惚的脆弱,往日里的阴狠绝决被那个小孩儿化成碎片。
我跌到马占怀里去,好像也是气若游丝:&ldo;你去问问姐姐,她怎就生了那么狠的心?&rdo;马占对罗棋最后一丝愧疚随了我的话一去不复返。
他步子踉踉跄跄往外走,我连忙跟下去。
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罗棋也伏在地板上,脸朝下,脑袋的位置淌出一滩血,虽是有准备,却也被吓了一跳。
她一直询问丁荣安的死,然后马占发了火,女人不明白她丈夫莫名的愤怒,她到死也不肯辩百一句。
我看看马占,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只疼惜惨死的儿子,他只当是罗棋发了狠要闹个鱼死网破,却不知道在她仍然温暖的尸体里,还有个小小的胚胎,跟常富一样化做轮回。
屋外阳广灿烂,一切终于过去了。
马占伤心到极处,什么也说不出。我有点愧对他,可又全然不后悔,这一步照着我的经营也算顺利。
几天后,他对外称妻儿被丁荣所害,把罗棋葬在祖坟里,另买了墓地安葬常富。
孩子小小的骸骨被盛进一口琉璃棺木里,铺上满满的白百合深埋地下,碑阴上写下&ldo;世人都爱他&rdo;,筑了十二个汉白玉小天使陪着他受日晒风吹。那时候我才知道常富的学名叫马念之,是马占的儿子,和丁家没有关系。
孩子死时还不足岁,被抱过,被爱过,该是没有悔恨。
我一直在床上躺着,身上脱不掉那日死人的气息,应对马占说:&ldo;把姐姐的房间收拾出来吧。&rdo;他为儿子的后事忙得筋疲力尽,几天后才找人拿墙砖把罗棋的屋子层层砌住,糊好了墙泥,仿佛那里从来都不曾住过人。
只是下人之间默默传出一种怪诞的说法,有人说夜半三更总有个女人趁着走到那堵墙跟面,她死命用手拍打墙面想要进去,仔细瞧一瞧,女人脸孔上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依稀怀里还拥着个孩子,脑袋上瘪下一块。
我见马占实在没有精神再作敷衍,便把事情压下来不准人胡说。
人们背后里说他更加阴险狠厉,我的性子却渐渐安宁下来,现如今不会再追着马占问:&ldo;你又去哪?&rdo;我知道马占已经无处可去,他总会回到我身边来。
平日里闲暇下来便愉情山水诗画,涂涂抹抹间日子便滑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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