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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霍志刚在院子里听到喊声,掐灭了手中的烟,大步走向柴房。

栀香冲着刚进屋的霍志刚哭叫着:&ldo;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对娜娜做那种事!你们还有没有道德,还有没有良知,你们这样会毁了她的,放我走,放我出去,我要见娜娜,我要见她。&rdo;

栀香促然用力,把霍婶儿推倒在地上。

&ldo;婶儿,你咋样哩!&rdo;

霍婶儿扶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神情焦急的看着跑到院子里的栀香道:&ldo;俺没事,俺没事,快去拦着那女娃娃哩!&rdo;

霍志刚看到霍婶儿没事,转过身子几个大步向前,一手抓住往院门口跑的栀香。

&ldo;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娜娜,我要回家,我要带她回家。&rdo;

霍志刚扭过栀香的身子,看着她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个眼睛比他见过兔子的眼睛还要鲜红,意识到从自己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他不禁心头一紧,屈身弯腰一把抱起栀香,往回走。栀香大力地拍打着,撕咬着霍志刚的肩膀,也没能阻止他前进地步伐。他默默忍受着痛楚,额头上不知何时冒出一些汗珠,仍然不松手紧抱着怀里的栀香。渐渐地怀里的人力气变得越来越小,哭哑的嗓子也渐渐散去声响。

霍志刚低头看着,累的睡着的栀香,抬手,缓缓地抚平了她脸前的碎发。用衣角谨慎小心的,拭去她一颗颗泪滴。他把她抱进屋子里,放在炕上,拿过被子替她盖好。

见栀香睡熟了,霍志刚轻轻地坐在她身旁,认真的瞧着这张被擦干净的俏脸。他看着栀香深深的眼窝,看着她挺翘的睫毛随着呼吸声,微微地浮动着,仿佛也像睡着了似的。视线慢慢掠过小巧的鼻子,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亮。他皱着眉头看着,忽而想到什么,起身走出屋子。

&ldo;婶儿,你那有蜂蜜哩?&rdo;

刚才,霍婶儿看到霍志刚抱着栀香进了屋子,也没有去打扰他们,拿起立在院子里的笤帚,回到柴房,开始打扫起地上的草屑。她拿着手里的草屑,看着霍志刚疑惑的说:&ldo;俺那有,不过俺看到厨房的灶台角上好像还剩了点蜂蜜,要是不够,婶儿回去给你拿哩!&rdo;说着把手里的草屑扔进簸箕里,双手擦了擦衣服,起身就要走。

&ldo;婶儿,俺就用厨房的那点就够哩!你别忙活了,回家哩,这有俺就够哩!&rdo;

霍婶儿看着外面的太阳,沉思了一下说:&ldo;那成,俺正好回去看看二伢子,一会俺再回来,给你端点饭过来哩!那个饺子,俺给你煨在锅里哩,等着女娃娃醒哩,你拿出来,给她吃就行哩!&rdo;

霍志刚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霍婶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开口道:&ldo;婶儿,你等等俺,俺去拿点东西。&rdo;

霍婶儿在院子外,看着霍志刚从厨房出来,右手端着一个碗,左手提着一块肉出来。

&ldo;婶儿,这给你带回家吃哩!&rdo;

&ldo;俺不要,你自己留着吃哩!&rdo;

&ldo;别跟俺推脱哩,带回去给二伢子吃哩!&rdo;

霍婶儿一听,眼神发亮,接过霍志刚手里的肉。

&ldo;行,俺就拿走哩!&rdo;

送走霍婶儿,霍志刚回到栀香身边,用自己的小拇指,沾了沾碗里的蜂蜜,小心的涂抹着她干裂的唇纹。

栀香闭着眼沉沉的睡着,暖暖的呼吸,轻轻地打在霍志刚侧脸的脸颊上,他抬眸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之意。

从小到大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娘阿宛,而这个正在沉睡的女人,比自己的娘还要漂亮。

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又迟疑的望着她,脸上渐渐埋上一层灰暗之色,眉头皱起,缩回空中的大手,坐直了身子静静地守在栀香的身旁。

☆、第十四章大山的秘密

霍志刚斜靠在炕上的衣柜旁安静的睡着,暗橘色的光影照射在他的身上,与他黝黑的皮肤融为一体,显得更加的晦暗。

栀香悄悄的掀开被子,朝着炕沿儿边上挪动着身子。

&ldo;你醒哩!&rdo;有点低哑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从屋子里蓦然的响起。

栀香身子一颤儿,陡然的坐在炕上,转过头惊慌的看向他,身子一点点的向后移动着,直到后背贴上冷冰冰的墙壁。

俩个人就这样分别坐在火炕儿的两侧,相互注视着。

&ldo;要不要吃点饭哩?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点饭都没吃哩!&rdo;

栀香看着霍志刚摇摇头,侧过脸,看着窗外的落日,独自发呆。

&ldo;俺知道你想走,可是俺买了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是俺一辈子的媳妇儿。&rdo;霍志刚低头停顿了一下,磨搓着自己的手背缓缓说:&ldo;俺知道是俺对不住你,所以俺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儿。但是,就算你一直不吃不喝,俺也绝对不会放你走哩,俺不想对你动粗,逼迫着你吃饭哩。&rdo;

栀香看着窗外,眼眶里闪动着泪光,语气坚定地说:&ldo;即使我作了你的媳妇儿,你也留不住我,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逃出去的。我有我自己的家,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rdo;

霍志刚脸上凝聚着哀伤,眼神苍凉的开口道:&ldo;俺放你走,你也走不出这个村子哩!这里每隔几年,就会有女人卖进村子里,卖给那些讨不到女人的男人做媳妇儿。只要你存够钱,就可以买了她们跟着你过日子,给你生娃娃儿。&rdo;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若有所思的放进嘴里吞吐着。&ldo;俺娘也是俺爹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后来才有了俺。这种买卖,在俺们这种偏僻的山沟沟里早已形成一种风气习俗,已经是这里公开的秘密了,村民们全都习以为常哩!对于俺们这种听天由命,靠救济生活的人,山外面的那一套精神与文明,法律与秩序,根本就不能让俺们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哩!俺们只有这样做,村子才不会消散,才能一代一代的永远传承延续下去,才能证明俺们曾在这个世界里活过。所以你走不出这座大山,没有人会因为帮助你而打破这山里赖以生存的的生活秩序哩!&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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