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妈妈道:“七小姐还在二房,二房那边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姐姐怕什么?”寿远堂道,“三房的婚事三老太爷说了算,婉宁还能违逆长辈?”
寿氏抑制不住的惊慌,“我早说怎么也要等到这件事过去,你偏不肯听。”
寿远堂道,“如今米粮都已经装上泰兴楼的大船,眨眼功夫就离开泰兴,只要出了泰州府,船上没有了我们的人,就算被抓,又跟我们何干?二姐在怕什么?怕沈家?笑话,沈家还能将我们怎么样?”
“这泰兴县,泰州府,还没有谁能动得了我们寿家,”说着,寿远堂站起身,“我去前面看看,看沈家能有多大的能耐。”
……
沈敬元满脸怒容,一双眼睛盯着椅子上的姚老太爷,“婉宁年纪还小,怎么现在就能定亲,家里的四小姐、五小姐都没出嫁,哪有这样的道理?”
姚老太爷仙风道骨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的阴沉,“你是在哪里听到这样的话?”
沈敬元冷哼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寿文兴逢人便说,老太爷若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何不阻止寿文兴。”
沈敬元顿时惹怒了姚老太爷,“沈氏被休。我们两家就不再是亲家,你每次来姚家。我是看在两家人的脸面见你,如今婉宁在我身边好端端的你又来搅合,你这样胡闹就不怕婉宁背上恶名?”
“当年要不是沈氏仗着沈家撑腰,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来。”
沈敬元攥起拳头,“我妹妹做什么了?”
姚老太爷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除了善妒,沈氏差点败坏了我姚家的门风,害了我儿一辈子。”
沈敬元第一次听到姚老太爷说这样的话。他一时怔愣住,半晌才瞪大眼睛,“你们红口白牙地诬赖我妹妹,我早就应该为她讨个公道,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
姚老太爷面容冷峻,“我不愿意跟你撕破脸,沈家和我们姚家也有过恩情,我不说,好让你们沈家还能立足。婉宁是我们姚家的骨肉早就与你们无关。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儿,早在六年前,我们两家就已经断绝清楚,日后不要再上门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太爷还要怎么不客气?”
沈敬元脸色铁青,“不管不顾休了我妹妹,站在这里要挟沈家。将亲孙女嫁给一个傻子,还要我们记着姚家的恩情。还要怎么不客气?”
今天上门,他本想着好好和姚老太爷说话。等姚老太爷的时候,他在院子里遇到寿家的傻子。
寿家傻子握着只碟戏花的荷包,光明正大地坐在那里说婉宁。
姚家上上下下百号人都瞎了眼睛不成?就让寿家傻子这样败坏婉宁的名声。
姚老太爷口口声声正人君子,凡事都讲究礼数,如今礼数在哪里?一身的浩然正气在哪里?
任姚家再说出什么天花来,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是个傻子,不那么好糊弄。
沈敬元气得浑身颤抖。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比姚老太爷更不要脸的老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姚老太爷是长辈,他一拳早就挥过去。
他已经压制了太久太久,就换来姚家的得寸进尺,现在他不能再后退,不能再忍让半步。
“婉宁是不是还和你有往来?”姚老太爷目光深邃看向沈敬元,“婉宁和你们沈家不清不楚,不但让她名声有亏,还连累我们面上无光,你是撺掇着她一门心思走沈氏的老路。”
沈敬元已经控制悲怆的情绪,“这才六年,六年你们毁了辰娘,现在又来毁婉宁,婉宁才十二岁,你们连她长大都等不得了,你们的心怎么那么黑。”
沈敬元浑身颤抖着,“如果老太爷说,会给婉宁找一门好亲事,会维护婉宁的名声,不会将婉宁嫁给一个傻子,我就跪下来给老太爷磕头,向老太爷赔礼。”
“你算是什么人?婉宁的舅舅?”寿远堂轻蔑的声音传来。
沈敬元转过头去。
寿远堂一脸的猥琐龌龊的笑容,“姚家长辈定婚事还轮到你指手画脚?如果是这样我们还要掂量掂量,婉宁有没有四德。这可不是市集,别以为有些银钱就能办事,既然站在这里,就要讲规矩、礼数……”
在这里说婉宁的四德,分明就是在蓄意诋毁婉宁。
婉宁嫁去寿家,面对这样的公爹会有什么下场?会比辰娘还不如。
沈敬元再也忍不住,两步上前一把握住寿远堂的肩膀,紧接着一拳挥过去。
寿远堂只觉得鼻子一疼,然后温热的液体充满了鼻腔,他顿时呛咳起来。
“混账东西,我看你还敢乱说话。”沈敬元如同一头疯了的狮子,张大了嘴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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