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筚蓝很爱笑,脸笑起来很容易让人想起熊猫这种生物。于是时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熊猫一样地在自己对面笑。然后又把他锤成中盘告负。时光还记得很久之前定段赛时老输给那个摩托车大叔的经历,换到眼下的情形,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范筚蓝给下出了什么阴影,才有了这么个“中盘告负”魔咒。俞晓旸曾告诉过他,在他真正能离开二组之前,都不可以停止目前的训练;范筚蓝则告诉过他,等他第二轮训练赛翻盘,他就能离开二组了。心中刹那间冒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倒不是害怕二组的集训,也不是非得要跟几个室友去机房不可。他只是不小心从“二组”这两个字看见了俞晓旸抱给他的一摞摞望不到边的棋谱罢了。想到还要再在这玩意里遨游起码半个月,他实在不能不感到一阵钻心的窝火和憋屈。所以,当王翀昨天中午一脸挑衅地挖苦他时,除了洗手里的拖把,他真的什么也不想说。毕竟自己好歹算是个体面人,熬了好几个夜,又困又累又暴躁,万一憋不住接了王翀的话,时光真怕当时的自己下一秒就会压不住火,抄起拖把上去跟对方一决雌雄。还别说——半趴在俞晓旸的办公桌前,时光心里盘算着,当时要是黄麟先没出来,王翀再多讲几句,他估计真的会控制不住他自己。“是你的吧?”俞晓旸伏在案上,冷不丁问道。他用笔尖划了划那张被揉得一塌糊涂的纸。看起来,这张纸是俞晓旸从垃圾篓里掏出来的。“……嗯。”时光自知瞒不住他,“我跟小范的。”留意到他话里的称呼,俞晓旸朝他抬了一下眼睛。“为什么要揉自己下出来的棋谱?”他问。“……我……”时光的眉头拧起来,“下得,太,那什么了……”他说不出“太臭了”,然而这盘下得确实不如他意,他实在不好意思在俞晓旸面前现丑。桌上响起了一点纸张轻擦的声音,俞晓旸翻过一页,说:“下得不好,所以就把谱给揉了?”时光这回没接话。他伸出食指,刮了刮自己的侧脸,喉结在颈子上上下一滚。他不接话,俞晓旸也没有细问下去。“你在这里。”他低下头,继续用手里的水笔在谱上划改,“有交到什么新朋友吗?”他说的是“新朋友”,时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别留神这个词。他想了想,接道:“就是,跟我一屋的那几个人,咱们还行。”俞晓旸的笔尖在纸上停了一停。“黄麟先、范筚蓝、邓柯平。”他居然准确地报出了这三个名字,“你的室友,是吧?”时光在心里吐舌头。俞晓旸点人名的时候总给他一种在算命的感觉。“是他们。”他接道。“他们平时会陪你练棋吗?”“……最近吗?那不怎么练。”时光嘟囔,他抬眼觑了一下俞晓旸,才接着说:“最近……天天都在您这儿练了。”他吸了一口气,露出很苦恼的表情:“我,我二组的训练,最近我都没时间做,就昨天去考了个死活。”俞晓旸的笔一顿,他抬了一下头,看着时光。“你觉得,那套死活题,自己做得怎么样?”他问。“呃,挺难的。”时光抓了抓后脑勺,“比我以前在道场做的都难。”俞晓旸继续批着棋谱,他一边批一边说:“那是韩国权甲龙道场的死活题,即使是职业棋手来做,一般情况下正确率也不会超过75。”“……我去。”时光缩了一下脑袋。他把两只手都放在膝上搓了又搓,等了良久,才一脸纠结地问道:“那个,俞老师……”他眼看着俞晓旸抬起脸,才接着问:“那,咱们组里,得了最高分的,是多少啊?”俞晓旸抬起头。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时光不由得盯住了他的眼睛,他在里面看见了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四十五分。”“啊?”时光的眼睛瞪大了,“这……没及格吗?”“对,没及格。”俞晓旸说着,点了点头。窗外的一点阳光透进来,照在时光的肩上。但时光只觉得心里头有些凉。万般思绪都在他的胸口鼓动着。要是自己只得了四十五分呢?他真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这种结果。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输棋也好,降组也罢,死活题没及格也成,但他不能老是这样,周而复始地从二组到二组,从上一个中盘告负到下一个中盘告负,好像自己绕了一大圈子过来,却什么都没改变、没长进。“看下这边。”正在他满腹忧愁之际,俞晓旸的笔突然朝他伸过来,“这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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