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躺了多久,看起来是下过雨的模样,天还阴着。没有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衣服烘干。陈皮再铁打的身子,风一吹,还是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好跌跌撞撞地,寻了个避风避雨的直接钻了进去。
原来是个马火庙。
临近傍晚,出去讨生活的都各回各家,马火庙也不例外,里面塞满了乞丐,人数之多,望过去几乎是人叠人,也不嫌挤?
陈皮进来,找不着落脚的地,身上又不大好,没那个精力出去再找个去处。
陈皮头疼得很,心烦。
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在墙角一处破席边上,看见有块空地,陈皮艰难地抬脚走过去,几乎每一次落脚都要踢着人,骂骂咧咧的一路。陈皮心想,这大概就是艽艽说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平时,一爪子就抓过去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陈皮实在撑不住,直接躺下,眼皮子越来越重,眼见着就要睡过去,也可能是晕过去,又听见边上一个声音:&ldo;小兄弟,我得了瘟病,你要跟我一起睡莫?&rdo;
陈皮转头一看,那张糙席下面还躺着一个人,面色蜡黄,稀稀拉拉几根胡须,眼皮子耷拉着,很衰的一副样貌,身材瘦寡单薄,看起来是个得绝症的样儿。
陈皮并不当回事,又转过头来,自顾自地睡,懒得去理。再不睡,对不起半晌才找到的地,更对不起捡回来的半条命。
‐‐‐‐
马火庙里几近全空,乞丐也是要上班的。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一会儿烫一会儿冰,一会儿出汗一会儿又打颤,难受得陈皮有那么一瞬觉得,索性死了才好,艽艽找不见了,有什么意思还?
不过到底还是醒过来了。
陈皮睁开眼,神清气慡的,暗自都感叹,真是祸害遗千年。一个鲤鱼打挺,转了转头,扭了扭脚,哪处都还好,只是又臭了。好歹留了条命,先回家里瞧瞧,把钩子拿上,再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一想到这茬,陈皮就恨得牙痒。
&ldo;原来你还没死,真是命大。&rdo;又是那个得瘟病的。陈皮向来不爱与人搭话,看他一眼,也不答话,只在心里腹诽,原来瘟病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陈皮肚里空空,感觉有些伤口还灌了脓,更是迫不及待要出去收拾下自己,正要出门,那人又问:&ldo;还回来不?给你占个位不?&rdo;陈皮脚下一顿,无可奈何,只好回头应了一声,&ldo;给我占着,&rdo;又看他倚在墙角,虚弱的样子,补充道,&ldo;我给你带吃的回来。&rdo;
果不其然,那人眼睛一亮:&ldo;那感情好!你放心去!&rdo;
‐‐‐‐
人人都说,汉口的大人物,黄葵不认第一,那就没人敢认。
过往船只,管你商船还是官船,不过如今也没什么官船来往,都得上供。
原是洞庭湖的,收成不好,一路来了汉口。半年功夫,原先的水蝗挨个儿被打服、杀服,如今都倚仗着黄葵做生意,比如江上出手必取人头、让人胆寒的炮头,是他家小兵;又比如西南边上的官姐,垄断了这中南地界的人口生意,还不是每月给黄葵送姑娘。
若论黄葵的功夫,尚不知深浅,单说他身边聚集的兄弟伙儿,就不是好对付的。
陈皮打听得清楚,只是养着伤,只好每晚都擦拭着八爪钩和那日偶得的小刀。
喜七,那个得了瘟病的酸秀才,知道他在打听什么,也猜出了一二,看在陈皮给他送吃的份上,虽然只是几个馒头,喜七还是提了几次,比如&ldo;你命大就更应该惜命。&rdo;&ldo;逝者已矣,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活着的。&rdo;还有&ldo;送死可没什么意思,办不成事,还白白赔了命,日后成事的机会都没了,傻不傻。&rdo;……
诸如此类,陈皮心里明白。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人,要去找的,有仇报仇,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汉口渐渐入了冬,喜七终究没熬过去,他死前又想了个绝妙的办法。
最后那个晚上,喜七紧赶慢赶,还是刻完了想刻的字:&ldo;一百文,杀一人。&rdo;献给陈皮看,陈皮好不容易起了些好奇心:&ldo;这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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