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ldo;这是能吃还是能喝啊?我要拿去卖也没人识货,放手里跟烂木头有什么区别?&rdo;
符老头怒声骂我:&ldo;混账!执礼人的扁担是拿来卖的吗?你可知道这扁担意味着什么?&rdo;
&ldo;扁担就是挑东西呗,还意味着什么?&rdo;我看着那死沉死沉的扁担毫无兴趣,&ldo;你又说这木材贵重黄金都买不了,那我不卖留着自己挑东西?那是皇帝干的事吧,用金斧头金扁担……&rdo;
记得有则故事就是说几个樵夫吹牛,皇帝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最后他们一致认为,皇帝砍柴得用金斧头,那才配得上身份……
符老头叹口气说道:&ldo;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执礼人的,我来跟你说吧,执礼人掌礼,礼就是规矩,这扁担代表了规矩,规矩就是公平,如果不公平了,这扁担就挑不起来!&rdo;
&ldo;可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的。&rdo;
&ldo;没错,所以才需要规矩来使世界公平。&rdo;
符老头说道,&ldo;你看我们用扁担挑东西的时候,哪一头负担重了,你就得往那头靠一靠,这样才能保持扁担的平衡,才能继续向前走,明白了吗?这扁担,就是规矩的底限,如果哪一头太沉重了提不起来,那谁都别想往前走!&rdo;
天地是不公平的,规矩能给你公平!
也许这才是我们立规矩的原因吧,当然这只能存在于底限,让每个人都能活下去。
我又拿起扁担看了看,这就是规矩吗?
老天不给公平,规矩就必须给,否则没必要遵守,守规矩也是大家相安无事的必要条件,如果不守规矩,那就没有太平日子了。
可是……我看着符老头说:&ldo;你跟我说得那么义正词严,让我把阴魂塞过去还是不合规矩啊。&rdo;
这就像是偷渡,没道理你说来就来,说回去就回去,那规矩还要来干什么,你想自己亲人了,拉过来串串门,明天再送走……那别人会怎么想,这就不公平了。
符老头尴尬地咳嗽两声:&ldo;说了那么多大义凛然的东西,最后总是会有点私心的,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你就给办了呗,反正我一辈子干的都是坏规矩的事,他们叫逆天,和你不一样,我一辈子都在坏规矩,现在你们有事求我,我也有事求你们,这难道不是公平?&rdo;
看来公平也得看什么角度,公平交易帮了他,然后坏了规矩,那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何媒婆走过来,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说:&ldo;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就帮他吧,你也知道有人要跟你作对,他都不肯帮忙也就没人敢了,你自己考虑,我还冒着大风险帮你呢。&rdo;
不管怎么样,这个坎得过去,我问符老头:&ldo;老符,我能力有限,这个不好打包票。&rdo;
符老头笑了:&ldo;哈哈……我还看不出什么情况吗,你放心,用的就是你这个身份而已,这事得晚上才能弄,你们就在这里等吧,今晚办完事情,我马上给你们批八字!&rdo;
那还能怎样,有求于人我也不好反对,符老头还让我把大公鸡给杀了。
什么意思,晚上吃这个?才吞下两条恶心的蛇,肌肉能吃得下吗?
还好,这不是给我们吃的,是用来晚上祭祀用的,我这才放下了心。符老头这里的东西都是村里人送过来,他自己根本不出门,屠夫送来肉,路过的村民再送些菜,晚饭就齐了。
村里人一般都是天黑下来才吃晚饭,所以我们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才拿起碗,就听见有人敲门。
我们都是客人,得看符老头的反应,可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开始夹菜吃。
门已经敲了老半天,我就提醒他:&ldo;我听见有人敲门。&rdo;
他看了我一眼:&ldo;废话,我也听见了。&rdo;
我还以为他想摆长辈的谱,让我去开门,就站起来说:&ldo;那我去开开?&rdo;
&ldo;坐下。&rdo;
符老头头也不抬,给自己倒了杯酒说:&ldo;你没听说过鬼敲门?&rdo;
☆、第三十二章阴阳人生
半夜鬼敲门我当然听说过,可这才吃晚饭,没到半夜呢。
阴魂出现怕人气,再猛的厉鬼也不敢出现在闹市区,现在正吃着晚饭呢,人在吃晚饭的时候血气精神最旺,鬼见了都是绕道走的,怎么可能现在就上门,几个小时都等不及了?
再说,我们还没做亏心事呢。
符老头抿了一口酒说:&ldo;现在你知道,我给你们办事得有多大风险了吧?阴阳两隔,阴魂是闹不到人的,但是人偏偏可以让他们出现,所以啊,撞邪这回事归根结底还是人在作怪,对头来了,赶紧吃,吃完好迎接人家。&rdo;
他这里偏僻,里村里其他的人家也很远,所以根本聚不起什么人气。
符老头见过大场面,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吃饭,我就没那么淡定了,拿着碗东瞧瞧西望望,一会儿是门响,很快又到了窗户。似乎是有人在拍的样子,可又没看见半个人影,声音十分嘈杂,人在这样的噪音里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关键是那声音毫无规律,心里憋着团邪火。
&ldo;来喝一杯。&rdo;符老头给我倒酒,&ldo;我这里啊,不是什么东西都敢进来的,你就放心吧。&rdo;
他这破屋子仿佛随时要倒塌,拍门拍窗连房梁都会响,我放得下心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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