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跟踪
目送杨君坐在刘月琴的电动车后面离开了学校,杨晨才回到屋里,就发现柳莹莹正在很不正常地收拾着碗筷,那些瓷器和玻璃杯呯呯地相互碰撞着,已经是能够保持完整的最大限度了。而美琪早已经困了,歪在床头,瞪着充满睡意的眼睛看着柳莹莹,在探询她这种奇异的举动。
看见杨晨进来,柳莹莹动作幅度更显得大而过分,端起几只摞在一起的盘子走了出来,差点撞在杨晨身上。
杨晨看出她好象在找地方撒气,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美琪还要睡觉,杨晨侧身让她过去,很小心地没让盘子边上淌下来的菜汁淋到自己身上。
“美琪,快睡觉吧!”,兴奋了一晚上的美琪仿佛得到了指令,铺开自己的被褥准备入睡。
杨晨又问了一下她的作业,这才让她睡下了。
柳莹莹一看杨晨没理自己,索性不再收拾了,转身坐在床上。
杨晨压抑住酒劲,把桌子上的东西都一古脑地收拾了出去,又洗涮干净。为了家庭安宁,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可是这些就能换来安宁吗?
杨晨收拾完了,看看美琪已经睡着了,就去开了电脑。
“你有心情玩了是不?”,柳莹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
“我收拾完了,还有什么事儿吗?”自己的兄弟来吃的,理应收拾一下的。
“你自己说完了就没事儿了吗?”,柳莹莹双臂抱架在胸前,和颜悦色,声调不高地反问着。
杨晨知道这是她准备发飙的标准姿式。
“我说什么了?”
“你今天对女人的那番评论很精彩呀!”
杨晨眨了眨眼睛,极力回想着自己一晚上所说的话,没有什么过分的呀?
“我那是和杨君说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是含沙射影吧?话没有平白无故就说出来的!再傻的人也能听出来!”
“无聊!你别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你这趟回来长能耐了呀!不但去教育局上访,还接下了初二二班的班主任,说句话也有很高的水平了!”
“那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乱扯什么?”
柳莹莹眉毛一竖,“我这不是乱扯!你的事情就是这个家的事情,就和我相关,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行为对这个家都有影响的。”
“我去教育局的事,你是知道的。”
“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种事你会同意吗?我告诉你你只能添乱,大家都说好了,我能不去吗?今天还得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呢?当班主任的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
“你们晚上还商量?商量什么?告诉你,别再想做什么事儿了?你再想去闹什么事,听可得说好了,你后果自负,到时候别怪我带着孩子走!”
“你是不是让我什么事都听你的才行呀?那你给我指条明路呀?让我出去打工的是你,叫我回来上班的还是你,不就是嫌我挣的少吗?”
“就是嫌你挣的少!怎么了?你没出息倒来理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呢?你能养活这个家吗?”,一连串的强烈疑问句象轰炸机投下的来炸弹,在杨晨的头上炸裂,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无语。
“……我是挣的少,……,当初一结婚时我就说了,你也知道代课老师的事!这能怪我吗?县里不能落实政策,我们这不才去找吗?”,过了一会儿,杨晨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理由,可是语气不觉得已经矮了下去。
“你找什么找?这样找只能找难看,知道吗?老老实实呆着,总有一天会等到好事的!”,柳莹莹继续追击。
“好事?我不是不相信有好事,可是为了等这种好事得付出多少代价?有的省市已经在清退代课教师了,按照教龄,一年才给补1000块钱,也许这就是好事!”,杨晨一边说着一边登上了qq。
南山代课教师群果然很热闹,水云太冲的号刚一上来就静止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才显出来一大堆留言。令杨晨心动的还是那天堂一滴泪发来的两条。
柳莹莹还站在杨晨身后。杨晨虽然很着急想看看牧云说的是什么,可是又怕她说了什么话让柳莹莹看到。
杨晨做不能在柳莹莹面前和牧云去聊天,哪怕是聊些平常的话题,因为他觉得这是对柳莹莹的欺骗,更是对牧云的伤害。对于和牧云的感情,要是柳莹莹真地问起来,杨晨也曾设想过,自己承认也不行,否认也不行。承认就意味着一场家庭风波迅速形成和暴发,当然,杨晨又不怕柳莹莹和他闹,大不了离婚。离婚这两个字眼,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了,要不是爸妈年纪大了,而弟弟杨君的婚事已经让他们很操心了,自己就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当初这婚姻就是附加工作上面,这成了杨晨最大的死结。
难道非得找一个正式工作的老婆吗?一个家庭必须首先考虑经济吗?感情真地可以被忽略吗?这些问题早就在杨晨的思想中活跃过,可是他也看到了,几乎每一个教师家庭都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是双职工的家庭,争吵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这一切都是缘自于困难的经济条件。现在村里面的一些人利用农闲时节外出打工,几个月的工资就可以顶的上教师一年的收入了。去幼儿园和低年级接孩子的家长,有很多就是留守在家里的农村妇女,可是她们穿的戴的让这些女老师们自叹弗如。而更让她们痛心地是居住条件。
大成中学的教师宿舍是原来的大成乡政府的大院,大多房子已经开裂,夏天漏雨,冬天漏风。老师们在学校住就是图个住着方便,其实这些房间又狭小又潮湿,说起来总是怨声载道。大多数教师都工作二十年左右了,攒下的钱只够回家里村上盖几间房,要想在南山买楼才是梦想呢?
前些年,楼价低的时候,工资更低,现在工资涨了,楼价更是涨了好几倍。老师们只能望楼兴叹了。而那些在政府里上班的人,却大多在县城里购置了楼房,按说同一级别,教师们的工资还要高一些呢,不知道为什么不如人家剩的多。
杨晨只好先点开了那个代课教师群。心里暗暗期望牧云等自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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