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六哥,我没……&rdo;
李鸷却不让他说。
&ldo;你背叛朕也就罢了,携宫妃出逃,欺上瞒下,暗度陈仓,如果事情败露,你想过靖江王府会怎么样,想过殷篱会怎么样吗?&rdo;
一个个问题如惊雷一般降在燕无意头顶,振聋发聩。
他当然有想过,这一个月里不停折磨他的就是这些问题。
他害怕所有人因为他的冲动之举被连累,而能挽回和改变这个局面的人不是他,是李鸷,是眼前的人。
可李鸷已经看透他所有的心思了,这样严重的背叛,他怎么可能原谅他?
燕无意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在李鸷脚下,磕头跪拜,祈求一个发落:&ldo;六……陛下,所有的错都是微臣一个人造成的,不关他人的事,要杀要剐,臣绝无怨言,只希望陛下放过燕家人、还有柔妃娘娘……&rdo;
&ldo;你想牺牲自己,成全别人?&rdo;
李鸷忽然笑了笑。
燕无意维持着那个卑微的姿势,没有迟疑:&ldo;还请陛下成全!&rdo;
&ldo;你不怕死?&rdo;
室中一静。
这次他没有及时回答,从李鸷的那个角度看,燕无意深埋在额头下交叠的双手,被掐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良久之后,他道:&ldo;不怕。&rdo;
李鸷声音一沉:&ldo;柔妃与你暗通款曲,你还想朕绕过她?朕要是不饶呢!&rdo;
燕无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之色,随即厉声反驳:&ldo;不是!臣与柔妃娘娘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六哥,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发誓!就算最后你没有找到她,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我……&rdo;
他铁青着脸,好像突然哽住了,血液充上头顶,他觉得脸上一阵火热,是让人羞愧难当的挫败。
&ldo;我对不起她。&rdo;他想到什么,然后静静闭上眼。
将这句话说出来,几乎耗尽了他的勇气,这世间大概只有李鸷一个人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燕无意再睁开眼,已经克制了情绪,道:&ldo;我知道我没资格,六哥能跟她在一起,也有我推波助澜,她心里一定恨我,即便她还不知道那件事,但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rdo;
李鸷冷笑出声:&ldo;你是在指责朕?&rdo;
燕无意哪里敢,他们的命都握在他手上。
&ldo;六哥,阿篱妹妹是真心喜欢你,在江陵的日子,你都看在眼底的,以前的那些事与她有何干系?何况你已经伤害过她了,六哥,你忘了那些,饶了阿篱,好不好?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我只有这一个请求!&rdo;
燕无意言辞恳切,就差将心挖出来给李鸷看。
他等了很久,久到心在一点点下沉,在绝望和崩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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