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仍是等着吗?危大当家不会不肯相见吧?”岑雪见岗楼底下的人差不多已走完,关上窗户,不答会不会,只说:“危家寨缺钱。”众人心下便了然,以先前那二当家听见“一箱黄金”时的反应来看,便是危怀风和樊云兴一样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怕是也架不住三当家的苦口婆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嘛。果然,不足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恭请岑家人入寨,态度跟先前比大有不同。岑雪重新戴上帷帽,领着仆从走进危家寨。折腾大半日,已是日暮时分,进入岗楼后,先是个鹅卵石垒砌的圆形广场,中央插着桅杆,挂着危家寨的旌旗,外围则摆了好几排兵器架。正前方是一座门楼式大门,修得高大宏伟,大门两侧栽种着极粗壮的槐树,顶上的牌匾威武肃危,正巧挡着落日,光瀑从四周漫射出来,使得整座门楼像在发光。进门后,原以为是屋舍俨然的村寨了,谁知视线一暗,竟是条冗长狭窄的夹道,两侧砖墙足有三尺多高。岑雪心头微动,隔着绢纱打量,这危家寨里面的布局可真是将门人的手笔,处处可垒,固如金汤。听说,当年危廷战败后,不少铁甲军残部下落不明,莫非是和樊云兴一样,都藏在这危家寨里了?不然单凭危怀风几人,危家寨恐怕难有今日这样的光景。“岑姑娘少待,我家少爷稍后便来。”最后也不知在寨里绕了多久,领路的人把岑雪一行带到一处院落,笑着交代一句便走了。院落不大,砖墙□□,正房前栽着一棵松树,针叶葳蕤,躯干笔直。岑雪掀开绢纱,看见树干上有许多道划痕,知道那是用来量身高的。忽然便想起很久以前,被母亲领着去过一次危家在盛京城里的别业,那府邸并不大,可处处别具匠心,花园墙角便长着这样一棵茂盛的松树。暖融融的春天,危夫人把危怀风按在松树底下给他量身高,八九岁大的小少年一脸的不耐烦,歪脖晃脑,被危夫人一根手指戳住脑门心,箭靶一样贴在树干上不敢再动。“噗嗤。”那时她六岁多大,还是很天真的年纪,一下便被他的窘态逗笑。他的眉头立刻皱起来,小麦色的脸颊微微涨红:“危夫人,你儿子被人家笑了。”危夫人便说:“那是你以后的媳妇儿,逗人家笑,本就是你该做的。”话是玩笑话,可不知道八九岁大的危怀风是不是没听懂,眉毛一挑后,忽然笑出一口白牙。“小雪团,量一量吗?”大人走后,小孩儿在花园里撒欢,他指着松树树干发出邀请。她多少有些好奇,走过来,学着他先前的样子贴着树干站直。他琥珀色的眼睛里似有什么闪过,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心上。她一愣,呆呆贴着树干,也变得像块箭靶。他学着危夫人的口吻,说:“不要乱动。”她无辜:“我没有动呀。”他垂眸看来,眼底笑笑的,哦一声:“那你很乖嘛。”夸完,他用石头在她头顶一划,说好了。她站开一步仰头看,看见他们的划痕相差快一尺。那是三个光阴的差距。他手指落在她的年轮处,往上滑到他的年轮,再往上,落在一处在当时看来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记着,等你到这儿,”他在那地方用力地一划,然后低下头来,朝她笑,“便是我媳妇儿了。”“哗”一声,满树光影曳动,岑雪从回忆里惊醒,看向眼前划痕斑驳的树干。不一样的树,不一样的痕迹,却不知是不是关于同一人。岑雪目光下移,找到最早的一条划痕,竟也快有她鼻尖高。再往上,是一条比她稍高半寸的痕迹,往上就更高,春笋拔节似的,一条比一条蹿得猛。原来,这便是光阴的模样吗?六岁那年,是她贵客(四)天幕透着层昏暗的深红色,日头已落山了,危怀风身上残留着最后一抹余晖。他扎着高马尾,穿一袭交领胡服,左襟往外翻折,身形被修饰得长手长脚、阔肩窄腰,眯着眼、抱着胸地倚在那里,满身都是混不吝的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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