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鸣夜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别瞎琢磨了,你还不如想想让那点地怎么多挣钱。 钟意秋被他拍下来的尘土扬了一脸,也顾不上骂人,认真想想,“对啊,我要先学会用牛犁地!” “二哥,你家有没有牛,借我学学?” “二哥?二哥!” … 中午放学,他从小门回去,走到雕像旁遇见李宏飞正和袁兵不知道说什么。 看见他,李宏飞招手叫住了。 让袁兵先走了,李宏飞脸上挂着心事,抿出俩酒窝,“袁艳已经三天没来上学了,上周她家里人还让袁兵带话帮忙请假,说是病了,这两天假也不请了,我问袁兵他也不知道。” 钟意秋记得袁艳,因为爱情 袁家庄后面是一片连绵的群山,这里的山不算高,但是峰峦重重叠叠,汹涌起伏,遥遥迤逦,看不到尽头。 中间一条河像是白练横穿浮起,隔成前后两个山群。 一眼看去,像是一幅壮美的油画,满山的树木,红黄橙绿,色彩斑斓,各式野花点缀其中,山间云雾缭绕,状若仙境。 他俩穿过静谧的村庄和忙碌的农田,来到山脚下时太阳已挂在地平线了,钟意秋后悔来的太晚,默默计划要在周日花一整天的时间来玩儿。 但是也只有在黄昏,温暖的暮光里才能见到如此胜景。 山脚下隔着远处的农田是一片废弃的房屋和说不上来的建筑,肖鸣夜说这里原来有个烧砖的窑厂,他小时候还在这里帮人搬过砖,一天能挣两毛钱。 后来有一年冬天,窑里着火,烧到了后山,冬天的山上的全是干燥的野草和木柴,一下子就蔓延起来。 烧死了好几个人,县里的警察都来了,老板被抓起来,他家里人又没钱赔,窑厂也跟着关闭了。 “这叫什么山?”钟意秋为了跟上他的脚步,累的直喘气。 “二仙山,因为前面的山上有个庙,后面的山上有个道观,不过都荒废了,”肖鸣夜转身等着他。 “河呢?” “没有名字,人们就直接叫后山河,”肖鸣夜答。 顺着上山的小路走了十几分钟,山上郁郁葱葱,脚下是厚厚的落叶,钟意秋有点累,肖鸣夜掰了根粗壮的树枝让他拄着,自己又捡了几块石头拿在手里。 钟意秋没心思管他要干什么,山上的风景实在太美,落日余晖,夕阳赏赐每一片树叶金黄色的光辉,置身林间,像是到了他梦里的世外桃源。 钟意秋正陶醉呢,只听旁边咚——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利的动物叫声。 他转过身,看肖鸣夜从旁边的树丛中出来,手里不知道提了个什么,像是被拧了脖子一样惨叫着。 “这是什么?”钟意秋好奇的问。 “野鸡,”肖鸣夜递到他眼前。 钟意秋仔细看了看,和家养的鸡长的挺像,只是个头小了点,但是羽毛更长更鲜艳,“你怎么抓住的?” 肖鸣夜给了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石子。 毫无意外的,又得到了他惊奇崇拜的眼神。 肖鸣夜有时候也会困惑,自己是不是对钟意秋的关注太多了,在村里,他就只和六子最好,可也只是会帮他干干活,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 六子缠着他玩儿,在他耳边叽里呱啦的时候,他就心烦,想揍他。 但是钟意秋却不一样,他想带他去到处看看,想耍他玩儿,能心平气和的听他说些废话,也愿意见到他对自己露出崇拜的表情。 他记得钟意秋最开始见自己时是有点胆怯的,不知道啥时候开始竟然把他当成朋友了。 就因为对他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这么容易信任别人,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天渐渐黑了,下了山钟意秋回头看,阳光下绚丽多姿的山景又变成了浓雾迷漫里隐隐约约的线条,阴暗神秘的让人向往。 钟意秋想起来白天的事儿,跟在肖鸣夜身后问,“义叔说他没家没业是怎么回事?” 沉默了一会儿,钟意秋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见他缓缓的开口,“义叔年轻的时候跟着家里的亲戚去北京上学,和他的一个女同学谈恋爱,但是女的家里是城里人,又有钱,看不上义叔是农村的,一定要让他们分开。” 前面是一条小水沟,肖鸣夜提醒他迈脚跳过去,接着说:“他们不愿意分,两个人偷偷的跑了,但还是被女孩子家里人抓回去了,还找人打断了义叔的腿。” 他说的轻描淡写,钟意秋的心里却像是激起了惊涛骇浪。 “义叔的腿不是天生的?是被人打断的!”他不敢相信。 肖鸣夜嗯了一声回答他,不等再说话就被他抢过去愤慨的说,“太过分了,至于要把腿都打残吗!” “因为那个女孩子怀孕了,家里人很生气,”肖鸣夜说。 钟意秋过了半分钟才又问,“后来呢?” “说是把孩子打掉了,家里人花钱把女孩子送出国去,义叔回来后就一直没结婚,”肖鸣夜回答。 钟意秋唏嘘不已,心里五味杂成,各种滋味混成一团。 快进院子的时候,他才叹息着说,“他们又没有犯错,爱情本身就没有错。” 肖鸣夜调侃他,“你还懂爱情呢?” 钟意秋想学六子对自己那样,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勾下他的头再好好回击他。 肖鸣夜只穿了一件t恤,钟意秋的手贴上他的肩膀,他身体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手掌,钟意秋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默默的拿下手。 肖鸣夜被他摸的后背麻了一下,扭头看他假装啥事都没发生过的害羞表情,难得好心的没有揭穿他。 晚上肖鸣夜做饭,钟意秋和义叔围着大背篓抠棉花,新摘的棉花要赶紧抠出来,趁着天气好晒干。 王文俊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关在自己房间里,坐在旁边帮忙。 “你们俩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你们是有文化见过外面世界的,很多事儿需要你们先带头儿,”义叔边干活边说。 钟意秋本来顾忌王文俊在旁边,不方便和义叔深谈今天的事儿,听他这么说,先张口给他道歉,“义叔,对不起!我不会教书,没做好,让你帮我承担了责任。” 义叔摆手打断他,“你做的是对的,我以前就有过这些想法,只是不知道从哪儿着手,而且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儿人情关系很复杂,啥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说着看了眼王文俊,“文俊来的时间长,体验过也被排挤过,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 王文俊低着头不说话,手里的棉花却怎么也抠不出来了。 肖鸣夜招呼他们吃饭,义叔站起来扶着腰说,“我们这土坷垃的地方,教好课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让孩子们看到希望。” 钟意秋觉得自己广播体操学的差不多了,早上穿了套白色带蓝条的运动服在院子里让肖鸣夜检查。 他身材修长,肩背笔直,伸展利落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朝气蓬勃的学生。 他本来就该是个学生,肖鸣夜心里默默的想。 对着录像带看动作都是标准的,但是还需要让镇小学的负责人审核通过了,才能教给学生。 上午和李宏飞换了课,肖鸣夜借了辆自行车带他去了镇上。 镇小学就在邮局对面,肖鸣夜先带他去找了高小包。 他今天没下乡送信,戴着袖套出来,见是他们俩马上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就要带他们去旁边吃饭。 钟意秋和肖鸣夜已经吃过饭了,只能在旁边观赏他风卷残云的吃了七八个包子,吃完了又神神秘秘的领着他们进了条小路。 一直走出街,到了农田边才停下来,他叼了根烟在嘴里,又给肖鸣夜发了一根,给钟意秋时他摆手不要,高小宝还用眼神嘲笑了一下。 连着抽了两根也不说话,钟意秋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两个人演什么戏。 “有啥就说,他不是外人”肖鸣夜眯着眼说。 高小包短促的笑了一下,看了看钟意秋,谨慎的说,“我前两天才听我叔打电话说的,连他现在都说不准,还在打听。” 说着凑近肖鸣夜,小声说,“说的是上面有规划,要从你们村后面修国道,往前还要再修高速。” 肖鸣夜沉默了一会,“你叔听谁说的?” 高小包回答:“他听县政府的一个主任说的,他有个表姐夫是市政府的,现在这事儿只是个苗头,没人知道。” 钟意秋看他们说话遮遮掩掩的,修路算什么秘密吗? 突然他灵光乍现似的想到,国道和高速沿线,可以带来无限的机会! 烟雾后是肖鸣夜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烟火在嘴边燃烧,他像是忘记了,长长的烟灰落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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