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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曾在意过我？”“在意的，我在意阿灼。”陶夭握住云灼的手，压着哭腔去哄他，“阿灼听话，别伤自己的脸了好么？”那便都毁掉吧原本该是平息下的情绪，云灼的心脏像被重重一击，痛得他快要窒息。“姐姐在哄我？”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只是因为不想我伤这张脸？”“是不是姐姐对我的所有的好，所有的纵容，只是因为我长了这张脸？”“姐姐只在意这张脸吗！”他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他用力拽住她的手，“姐姐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姐姐才能记得我？”“不如姐姐杀了我吧？”说到这个，他尾音突然加重，“我死了之后，姐姐是不是就会只记得我了？”陶夭被他拉着往他胸膛的位置刺去。这次她看到他眼中的疯狂，他是真的想死在她手上。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被吓得无法思考了。她勉强找回些许理智，挑着好话劝他，“阿灼，我在意你，你先松手好不好……”握着她手的没有松开，依旧拉着她往胸膛刺去。尖锐锋利的冰刃已经扎进去了一分。云灼忽略掉身上的痛，反而贪婪地看着陶夭的表情。姐姐为他哭。为他痛苦。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姐姐这么真实的在意。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因为他是他。心中毁灭欲越来越强烈，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姐姐不在意他。死了之后，姐姐就会记得，陪姐姐在一起的，陪姐姐成婚的都是他！不是谁的替代品！鲜血滴落唇角，一开口就是满嘴的血腥味。他的嗓音嘶哑，眼底猩红，“姐姐，我若是死了，你就把我吃了好不好？”“吃了我，我们这辈子就算永远在一起了！”“下辈子，下辈子阿灼会先找到姐姐，阿灼会先与姐姐相爱！”陶夭已经被云灼的话吓得六神无主了，她看着冰刃越刺越深。她拼命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的动作。她压下心中的害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阿灼，我们活着在一起好不好？”“我们说过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忘了吗？”她不懂他怎么了。她开始后悔，她该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囚禁那天开始，她就该问他的。她为何要跟他置气。为何会变成这样？握住她的手有一丝松动，陶夭心跳平稳下来。她想对他温柔一笑，可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她软下声音去哄他，“阿灼，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姐姐是想跟我在一起么？”云灼审视般地看着她，“还是因为我死了，姐姐就再也看不到这张脸了！”“不，不是的，阿灼无论长什么样，我都想跟阿灼在一起。”陶夭想起这段时间她都天天戴着眼纱，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脸吗？“阿灼若不想让我看见，我可以天天戴着眼纱。”她的声音止不住哽咽，“所以阿灼，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话落，握住她的手终于松开，她夺去他手中的冰刃丢掉。“真的吗？”云灼眼圈红得厉害，褪去了疯狂的眼神，变得脆弱迷茫。“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卑微渴求地看着她，“无论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姐姐都会跟我在一起吗？”拥抱“真的。”陶夭伸手想堵住他胸膛不断流血的伤口。而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的手很快被鲜血染红，她无助地请求他，“阿灼，先处理一下伤口可好？”云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拉开陶夭的手。低头亲吻她带血的手指。失血过多发白的唇色沾上了鲜血变得血红。“姐姐别碰了，会脏了姐姐的手。”他病态到想舔干净她手上的血。他一点都不想顾及他身上的伤口，任由他胸口的鲜血一直流。“阿灼……”陶夭呆滞住了，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她强压下心里的害怕，没有抽回手，只是颤着声音继续劝他。“阿灼，我想抱你，所以可以先处理一下伤口吗？”似乎是这句话的效果很有用，云灼舔吻她手指的动作停下。“好。”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到任何波澜，随后他走出了屋子。随着云灼的离开，浓郁的血腥味变淡了很多。陶夭被捏紧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她像是溺了水一般，跌坐在榻上大口呼吸。她垂眸看到地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刺眼的鲜血，无力感都让她无比害怕。她明白，他对她来说依旧是重要的。她早就被他打动了，一路走来，只有他一直坚定选择她。用干净明澈的眼神忠诚地说永远陪着她。从来没有人如他那么坚定，温暖了她孤寂的心。方才她是真的害怕，害怕他真的会死在她手上。她时不时看门口，期待他能快点回来。抓心挠肝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她觉得自己呼吸都轻了。等待的时间对于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她不安地想斩断手腕处的锁链。只是她身上没有灵力，落雪剑也不见了。她看了一眼手腕处的锁链，纯黑的锁链腕口不大，她根本抽不出来。她伸手去掰开腕口，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锁链声盖住了进来的脚步声。“姐姐，又想离开吗？”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隐忍着强大的怒意。陶夭松开手，她看到云灼站在她面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玄色衣袍，墨发半束，脸上被划去的伤口处理过后没有流血了。只留下几道血红的划痕，这几道伤痕在冷白如玉的脸上格外明显。说不上美或丑，像是精美的瓷瓶有了几道裂痕。依旧美，却美得破碎残缺。“姐姐在看我吗？”云灼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一进来就看见她想解开锁链逃走，而现在，她还错愕地看着他的脸。“怎么？”他扣住她的下颌，声音冷冷地质问：“我如今的长相，姐姐不满意吗？”陶夭被云灼逼迫着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幽深看不见一丝光亮。而被碎发遮盖住的眼尾，缺了一块皮肤。肉粉色的血肉露了出来。她的心里难受得发紧。生生挖下皮肉该有多疼……云灼自然清楚她看了哪里，“姐姐在可惜么？那颗痣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可能存在了。”他的语气很重，只有他知道的内心已经被刺得鲜血淋漓。明明是姐姐说，要跟他在一起的。无论他的脸是什么样，都会跟他在一起的。看到他的脸变成这样，她又不愿意了吗？陶夭眼睛酸涩得厉害，“阿灼，抱抱。”她的声音是哭过的沙哑，还带着淡淡的呜咽。云灼心尖发颤，所有的负面情绪停滞住。下一瞬，他的手被温热的手握住。陶夭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阿灼，抱抱我。”他真的会死的听到陶夭撒娇的语气，云灼败下阵来。他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依赖地抱住她，直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空寂了许久的心才有了归宿。陶夭靠在云灼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方才的画面让她心有余悸。心中的害怕还没褪去，她的眼泪不自觉掉了下来。温热的手摸上她的脸，头顶传来少年的声音，“姐姐为何哭了？”“是为阿灼哭，还是为阿灼的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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