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死死捏住他的两根手指,无意识地看着地板发呆。
那靠近厨房墙边的一排木地板从夏天起就一直微微翘着,她也一直没有修。
如果当时水管漏水那一次就让他来帮忙,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她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蒋一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像是看懂了一切似的,默默地转头吻她。
她知道他能明白她的每一点担忧和惆怅,当时就能,现在更能。
她永远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如此懂她的人了。
蒋一澈改签的还是晚上八点的那架航班,傍晚还没到就要出发了。
临走前他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把脸埋在她的肩上问:&ldo;willyouiss?&rdo;(你会想我吗?)
陆晚云沉默地点头。
他长叹了一口气,万分艰难地打字劝她:&ldo;过好你的生活比较重要。不要惦记着我。我昨天太冲动了,一定给了你很大压力,对……&rdo;
她知道他又要道歉了,立刻按住他的手。
&ldo;不许你再说对不起。&rdo;她很严肃地摇头,很严肃地打字,&ldo;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有给我压力。我们的一切,都是我年初一晚上回来找你的时候开始的。冲动的人是我。&rdo;
他摇摇头,思量很久,用一句话结束了两个人的纠结:&ldo;oklet&rso;shopeforthebestandpreparefortheworst&rdo;(好。我们就抱着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准备。)
&ldo;好。&rdo;她郑重地点头。
窗外的雨在这一刻停住,时间凝固在这一句简单到不像誓言的誓言里。
陆晚云陪蒋一澈下楼,却没有想到高正铭仍在楼下,足足等了七八个小时。
她远远看见他的车,顿时脚步一软。
但是出门只有这一条路,她避无可避。
在她僵硬的片刻里,高正铭已经从车里出来,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他挟裹着满身浓重的烟味,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
下一秒,高正铭居然冲蒋一澈笑着伸出了手:&ldo;你好。&rdo;
蒋一澈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丝毫惊诧,只是淡淡地一笑,沉默地同他握了握手。
还没等陆晚云开口,高正铭就站到她的身侧,低头敛眉问她:&ldo;你怎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关机了?&rdo;
陆晚云低头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她没有关机,她只是切换到了飞行模式。
&ldo;你妈联系不上你,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了。她说……&rdo;他语气无比正常,只是犹豫了一下,&ldo;她说她前两天不太舒服,自己去医院看过了,医生做了很多检查,怀疑她是……乳腺癌。&rdo;
陆晚云转身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ldo;什么?&rdo;
高正铭沉重地点点头,&ldo;她已经自己去过两家医院。结论是一样的。&rdo;
她张口结舌,完全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蒋一澈微微动了一下,想要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指。
高正铭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蒋一澈一眼,低头看见了他的行李箱,才把目光投回到陆晚云脸上,压低声音说:&ldo;你不用担心,我让她明天一早先坐高铁到上海来。我会帮她联系医院,先确诊再说,如果真的是……&rdo;
&ldo;不用了。&rdo;陆晚云反应过来打断他,&ldo;我自己会陪她去看病。&rdo;
说着,她就拉着蒋一澈想走。
&ldo;晚云!你听我说。&rdo;高正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而另一边的蒋一澈也条件反射一般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陆晚云看了看高正铭的手,低头说:&ldo;高总,谢谢你,但是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早就跟你没有关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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