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而有之。”蓝夜云还真不谦虚,或者,这就叫自信,“楚寒筝,你并非池中物,莫说是高雨蝶,就连我,都完全看不透你。”
这你放心,至少在整个涅槃大陆,没有人能真正、完全地看透我。
楚寒筝笑笑,换了个话题:“既然你跟十绝公子是朋友,他应该不会把我对付高雨蝶之事告诉别人吧?”
“不会,你信得过我,便信得过沈醉欢。”蓝夜云摇头,眸中的光芒却有些深沉,“即便他会,不是还有我吗?何况高雨蝶要对付你,起因是我,你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
这人倒讲理。楚寒筝忍不住失笑,接着却又眼眸一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虽然没有抓住任何证据,我却看得出皇上对我并不是没有丝毫怀疑,但他却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蓝夜云的目光同样在微微地闪烁:“或许,只是因为没有证据。”
楚寒筝深表怀疑:“是吗?”
蓝夜云满脸无辜:“我猜的,你可以不信。”
楚寒筝笑出了声:“这天底下,不是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蓝夜云更无辜:“那是你说的,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这个人虽然狂妄了点,却还不至于如此不知脸红。”
“算了,随他。”楚寒筝笑得越发克制不住,“我这个人虽然笨了点,但有一个好处,就是从来不钻牛角尖,我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该知道的时候,答案自然就浮出水面了。”
“这心态不错。”蓝夜云表示赞许,接着站了起来,“歇着吧,我先走了。原本打算明日将聘礼清单送来给靖远侯过目,不过瞧你这样子,至少还需要三五天才能突破第八重,我便再多等几日。”
楚寒筝点头,准备送客。然而就在起身的一瞬间,蓝夜云却突然浑身一僵,跟着手捂心口,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口中溢了出来,俊朗的脸上顿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痛苦之色弥漫开来!
“宁王!”楚寒筝吃了一惊,立刻抢过来扶住了他,“你心疾复发了!身边应该带有应急药,快服下去!”
蓝夜云哪里还有工夫多说,早已以最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丸塞入了口中。片刻后终于渐渐平静下去,只余满脸的冷汗和唇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青紫。
楚寒筝抿唇,眼中有着淡淡的担忧,弯腰替他擦着额角的冷汗:“好些了吗?”
轻轻阻止她的动作,蓝夜云的眸中闪烁着一丝冷意:“你怎么知道我患有心疾?除了我愿意告诉的人,这一点还是个秘密。”
“看出来的,别忘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自学医术。”楚寒筝忍不住苦笑,“不过你放心,即便我知道了,它也依然是秘密。”
蓝夜云静静地看她片刻:“记住你的话。倒杯水给我。”
楚寒筝答应一声直起身,却没想到就在这一刻,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
方才只顾为蓝夜云担心,她完全不曾注意到弯下腰之后,蒙面的白纱已经勾住了蓝夜云束发的玉簪!此刻一起身,白纱瞬间被扯下,令她本能地一声惊呼:“呀!”
“怎么?”感觉到玉簪被拉扯了一下,蓝夜云立刻回头,却在下一刻倏地愣住,“啊!你……”
面前的女子玉肌胜雪,肤如凝脂,双眸宛如一泓秋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她神情清冷,樱唇微抿,却又妩媚入骨,娇艳欲滴,冷与媚、傲与娇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简直勾魂夺魄!
这女子的惊世之美简直已非凡间所有,只怕九天之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
虽已多余,楚寒筝依然本能地抢过白纱遮在了脸上,一时有些无语。蓝夜云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双眉一挑开口:“原来你果真已经恢复了容貌?这般仙姿绝色若是被太子看到,他必定后悔得一头撞死!”
楚寒筝冷笑:“他?不配看到。”
“他不配?”蓝夜云目光微闪,“那我呢?”
楚寒筝看他一眼,清淡如往常:“你不屑看到。”
蓝夜云双眉一扬:“我几时这样说过?难道你不曾看出我已意乱情迷……”
“但你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楚寒筝笑笑,波澜不惊,“你不懂情爱,更对我无意,所以我美如天仙还是丑如鬼魅,对你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蓝夜云目光一凝:“嗯?”
“你只是为了弄清楚皇上的目的才想履行婚约。”楚寒筝衣袖轻挥,淡雅从容,“所以这张脸无论多美,都只在你眼里,不在你心里,甚至只是过眼云烟,根本不曾在你眼中停留。我虽不如你聪明绝顶,至少这一点还看得出来。”
蓝夜云静静地看她片刻,突然一声冷笑:“说我不懂情爱我承认,但你又何尝懂了?在你眼中,我是天上的皓月还是地上的蝼蚁,同样没有任何区别。”
楚寒筝苦笑:“不是的,你太过完美,我只是不想加入一场必输的赌局。如果一定要加入,那么我唯一的筹码就是……”
“不动心。”蓝夜云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转瞬平静,“心不动,就不会伤,心不伤,就不会输。”
楚寒筝心中微震,不自觉地凝望着他精致如玉的脸:“原来你对我的了解,比我以为的多。”
“那是因为你的赌注,也比你以为的多。”蓝夜云神情不动,语气却有些微的温和,“还有,我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完美,如果你有机会看到我的阴暗面,你的自信心必定瞬间飙升到顶点。”
原来一向冷酷无情的宁王也有幽默感?
楚寒筝略感惊奇,却依然摇头:“想必宁王也看得出来,我生性凉薄,并不喜欢伤筋动骨、汹涌澎湃的感情,而只愿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楚寒筝,相信不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动心?”蓝夜云突然打断了她,一股并不陌生的、逼人的傲气自他的周身缓缓泛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凌厉和王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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