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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解禁,得以回到长信殿。
一路上,那本《圣祖训》被贴胸放在小太子的心口。
泰安在他怀中偷偷探出头来,心惊肉跳地看着他雪白的内衫逐渐被鲜血沁透拳头大的一块。
他却走得步履稳健,瘦弱的身躯透出与生俱来的威严。
东宫数十宫人,早在事发之后就已被清理完全。
小太子沉默地冲着一个个陌生的宫人内侍点点头,独身一人踏入长信殿的宫门。
&ldo;未有我吩咐,不准入内。
&rdo;
他勉力撑到床边,放下厚厚的帷帐,便再难支撑扑通一声倒在睡榻上,面如金纸抖若筛糠。
&ldo;…殿中诸人,未及我探查底细亲手料理,无一可信。
&rdo;小太子喘息着叮嘱泰安。
泰安手忙脚乱从《圣祖训》里滚了出来,飞身扑在他脸边:&ldo;小太子!
你还撑得住吗?&rdo;
伤口崩裂,鲜血横流。
小太子体力不支,额上滚烫,满脸都是汗珠,即将陷入昏睡之前仍不忘叮嘱她:&ldo;宫人尽皆不可信,除非阿爹送来食物,否则切莫让我入口。
&rdo;
泰安含泪点头,轻声说:&ldo;放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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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自戕
小太子一觉睡到半夜才迷迷糊糊醒来,胸口一阵阵酥痒,让他十分难过。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小纸片泰安,静静地趴在他心口上。
&ldo;嗯?&rdo;小太子有些尴尬地清清嗓子。
泰安立刻警醒抬头,倒把小太子唬了一跳。
&ldo;你脸上是怎么回事?&rdo;太子一把攥过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
&ldo;我脸怎么了?&rdo;泰安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一脸湿滑。
哦,原来是方才趴伏在他胸口上,脸上沾染到他伤口沁出的血。
泰安轻轻松一口气,却又哎呦了一声,狐疑地打量自己。
她好像…高了一点?
确实是高了一点。
原本不过巴掌大小的纸片人,如今却有一尺来宽,占据了他半个胸膛的长度。
小太子沉默了一下,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污,对仍是一脸狐疑的她说:&ldo;没事的…你是鬼怪,靠精血养育。
许是方才沾了我的血,受血气滋养,这才身量长大了一些。
&rdo;
&ldo;话又说回来,&rdo;他皱着眉头,&ldo;你趴在我的胸口作甚?&rdo;
他想了想,灵光一现:&ldo;难道是为了听我心跳,看我死了没?&rdo;
一猜即中,泰安满面尴尬,嘿嘿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小太子额上青筋乱跳,想发火又觉得小题大做,只能看着她狗腿献宝似的奉上一杯微温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