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死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真正事实到来之前,还是让圣上很是悲伤。一连将太医院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一连罚了不少人。
但对于要召回新城公主一事,今上却一字不提。
二皇子被封为周王,周王的葬礼很隆重,隆重到连反王宁王都写了副挽联,今上知道后,大怒。立即命扬州守将出击宁王手下吴将离的队伍。
扬州守将奉命而行,驱逐吴将离一百里。
今上这才稍微舒展了眉头。
周王死了,日子照样得过,可是到冬天的时候,周王妃袁氏却病倒了,病来得很凶猛。太医院的御医天天在周王府守着,然而周王妃的病却毫无起色。
太后娘娘和皇后,齐贵妃都来了好几次,每次看了都落泪。
若是王妃再去,周王这一脉当真是太惨了。
眼看着王妃也不行了,皇后和齐贵妃一商量,请示了太后娘娘,这后事是不是得开始先准备起来了。
太后娘娘听了,又是一场伤心。
可是伤心过后,这后事也得准备起来的。
周王妃的母亲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周王府照看女儿,这几日听了宫里的话,忍不住落下泪了。
楚池到周王府的时候,正看见周王妃的母亲在廊下落泪。
这府里很是萧条,白雪压得那一树梅花让人无端生出凄凉。
“楚大姑娘来了,王妃等着你呢。”周王妃的母亲袁夫人擦了擦眼泪,将楚池让进了屋里。
楚池进屋。
屋里一股药味。
周王妃躺在榻上,见了楚池进来,勉力撑着让丫鬟扶着坐了起来。
“王妃。”楚池到她身前。
周王妃很瘦,脸色苍白无血色。
“我这病,恐怕会过病气给你。”周王妃道。这些日子宫里来人,都是在外面传话的。并无一人真正进这屋里来。
楚池轻声,“若真有那么多病气可过,我倒真想替王妃分担。”
周王妃勉力笑道,“你这性子,难怪新城会喜欢你。殿下活着的时候,常常和我说,要多和你好好相处。可是我一心照顾他。也未曾有机会和你多处一处。待殿下去了,想多和你亲近亲近,奈何我这身体是等不及的了。”
楚池轻声,“王妃要放松心态,这病是越想越重。”
周王妃摇头,“我的身体,我最是知道的。先前有着一口气撑着,现如今没有这口气了,难了。”
“王妃可要撑下去。”楚池忍不住生出心酸,周王妃和她当然没有很亲近,楚家和周王之间一直相处平淡。可是即便如此,楚侯对二皇子和新城公主的关心依然要比别的皇子公主多一分。
周王妃摆了摆手,她说话都有些费劲了,“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要求你。”
“楚池不敢。”楚池听她如此一说,赶忙起身。
周王妃拉住她,“你听我说完。”
楚池只得应了。
“文君和文熙两个,我若是一去,父皇和宫里也不会亏待她两个。可是这宫里的皇子皇女那么多,她两个能得到也不过是规矩上的照顾。我是他们的母亲,难免要为他们多打算几分。我有些东西……”周王妃让人拿了一本账簿过来,“我一旦走了,这本册子上的就是我留给她两个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若是有心,就帮我照看。”
楚池接过,微微翻了几页,均是周王妃的嫁妆和王府一些私房。
楚池轻声,“王妃为何不交给袁夫人?”
袁夫人毕竟是她母亲。
周王妃轻声,“殿下去之前曾给我说过,若是有事,兄弟不可托。唯一能托的便是楚侯。我父亲是个不管事的,家里好几个兄弟,可是大家都在争我父亲身上的那个三等伯爵的位置。母亲虽然疼我,可等到两个小郡主长大之时,母亲估计也管不了了。是以,我就想着你了。也不为别的,就因着吴皇后和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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