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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军车押解钟泽霖通过那木镇街道时，人们拍手称快，受害的商号放起爆竹，坐在首车的李国卿团长将头探出车窗外，微笑向人群摆手。

两日后，陆军团部的告示贴满那木镇的街头，公布钟泽霖及七名官兵被处决。

一场军官铺局的风波平息了，渐渐被人们忘却。

若干年后，一个麻脸男人出现在那木镇的街头，他东瞧西望像似在寻找什么。

&ldo;来呀!&rdo;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拉住他的胳膊，浪丢丢地朝屋里扯，伸手解男人的衣扣，他没吭声，更没反对，赤条条站在那女人面前，迫不及待地说：&ldo;你怎么还不动真格的。&rdo;

《玩命》卷（6）

&ldo;我脱。&rdo;女人手伸向腰间，拔出一棵手枪来，说，&ldo;李团长没杀死你，却杀了你手下的人，你的麻脸是用热豆子烫吧。你第一次破我身时，你臭舌头舔着我下身流出的血，我就暗暗发誓，要糟塌我的人光腚子死在我面前。&rdo;

枪响，一股紫红血浆从麻脸人腹下部喷涌而出，他到死也没有承认自己是钟泽霖。

故事45：阴阳脸

五间房小屯蜷缩在北大荒寒天冻地之中，死寂的偏僻屯落悄然发一件令人震惊的事件，彭寡妇的独生儿子被胡子绑了票。

在这样的一个特殊岁月里，胡子绑票本不算什么新闻。那么，彭寡妇的儿子被绑架本来说算不得奇闻怪事，本屯地主宋大牙老爹被绑票，宋家出了五百块大洋才弄回来尸首那件事也没如此震动。原因实在简单，彭寡妇腆着大肚子为丈夫送的葬，领着独生儿子守寡的八年里，吃糠咽菜，家徒四壁，按关东人的话说是&ldo;穷得叮响，腚毛净光。&rdo;

胡子很快飞来叶子，赎儿子的大洋一百块，数额虽不大，但对只有容貌还算是一笔财富外，彭寡妇身无分文，且求借无门。

&ldo;哭有啥用，快想法子吧!&rdo;

&ldo;俺是寡妇，哪有啥法子可想啊。&rdo;

&ldo;找廖善人，屯子能和胡子说上话也就是他啦。&rdo;

&ldo;廖善人?&rdo;彭寡妇现出古怪表情，就像她不认识廖善人。人们觉得本来很聪明的她，儿子给胡子绑票的意外打击弄懵圈（蒙门儿）了，好心肠的人们继续劝道：

&ldo;去吧，廖善人挺好说话的。&rdo;

廖善人在屯中是个人物，婚丧嫁娶，大事小情都离不开他，此人懂得事特多，看风水、定宅基、择吉……宗宗样样他通路，说精通也行，深得屯中老少爷们的信任。

有一年，本屯田二斜楞的老闺女，上学的路上被藏在榆树棵子里的胡子绑走，胡子出价九百块大洋或是六匹好马外加三支匣子枪赎人。

田二斜楞抠细（小气）出名，尽管家有几十垧地，日子小康富裕，可人们从没见他穿过新衣服，有人倒亲眼见他常吃长工的剩饭菜。钱却攒下不少，他大老婆骂他：

&ldo;你太细啦，细得屁眼儿都插不进猪鬃。&rdo;

骂归骂，田二斜楞依然抠门儿，他唯恐&ldo;露富而遭灾&rdo;，悄悄深掘一坑，油纸包裹将大洋、珠宝一类的东西埋藏起来，加之穿戴俭朴，又整日哭穷，以为这样就能躲过贼惦念。

胡子绑架老闺女做人质敲诈他的钱财，如同剜了田二斜楞的心，疼痛之余，仍然舍不得破财。此刻，廖善人出场了，他说：&ldo;钱财乃身外之物，去了还会来，老闺女就一个，何况胡子又是杀人不眨眼，万一给……以我之见，宁舍钱财，也不舍囫囵个儿的大姑娘。&rdo;

&ldo;九百块大洋，九百块大洋啊!&rdo;田二斜楞剜心一样难受。他说，&ldo;给胡子说说，少二百块吧!廖善人，你名望高，你能替我家说个情吗?&rdo;

&ldo;这?&rdo;廖善人面带难色说，&ldo;屯里屯亲的，你家有难，谁能看笑话呢?只是，胡子一般不开面，去了恐怕也白费。&rdo;

&ldo;事到如今，请你试试吧。&rdo;田二斜楞当即拿出来十块大洋说，&ldo;做个盘缠吧，过后我再多给你点儿。&rdo;

&ldo;你拿我当什么人啦?&rdo;廖善人假惺惺道，起身要走，被田二斜楞拦住，承认自己小看了廖善人，收起大洋说些感激的话。

&ldo;明日我就进山，找胡子办你的事。&rdo;廖善人说。

胡子在廖善人几次求情、商谈后，答应减少二百块大洋，田家老闺女用七百块大洋赎回来。田二斜楞逢人便讲，廖善人如何与人为善，不收一分财钱帮人办事。

之后，五间房小屯相继出现几起胡子绑票的事件，都是廖善人从中斡旋，最后得以满意解决。

因此，屯人劝彭寡妇找廖善人，显然顺理成章。

彭寡妇叩开廖善人的房门时，只他一人在家。这个丧妻快一年的鳏夫膝下无儿无女，未等来访者开口，他说：&ldo;你家的事我听说啦，本该过去看看，可你寡妇门前是非多啊，我又是光棍一条，弄出闲话来对你对我都不好，你来啦我正好听听。&rdo;

《玩命》卷（7）

&ldo;胡子捎来信，要我家出一百块大洋，可是我……&rdo;彭寡妇哽咽道，&ldo;你知道我当家的死得早，孩子常闹病，欠下一屯子人的债，还欠你半斗高粱米呢。&rdo;

&ldo;说远了不是?一个屯子住着，人不亲土还亲哟。&rdo;廖善人说番满是让人心热的话，而后拿出十块大洋说，&ldo;我就这些钱，拿去用吧，凑够了早点儿把孩子赎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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