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芝暗笑,终于说道点子上了,故作惊讶道:&ldo;二婶娘此话何意,难不成云筝妹妹还会亏待你和老太君吗?&rdo;
席老太听席云芝主动提起了她,一张老脸上满是尴尬,却也想学着董氏的样子,前来溜须拍马一番,便就走了过来,在席云芝面前站定,可一开口,两颗豁了的大门牙却叫席云芝差点喷出水来。
席老太见席云芝发笑,这才想起用帕子遮着些,说话有些漏风:
&ldo;算我老太婆有眼无珠,以为云筝那丫头是个孝顺的,没想到在御史府中过的日子,跟下人差不了多少,每日粗茶淡饭,过的好生清苦。&rdo;
席云芝盯着席老太看了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故作关切的问道:
&ldo;老太太这牙,便是上回被教训时打断的吧?&rdo;
席老太提起那次被殴,眼中露出恨意,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对席云芝点头说:
&ldo;是,是啊。一直也没余钱去镶牙,就这么豁着了,倒也平白叫人看去好多笑话。&rdo;
席云芝哼哼笑了几声,问出了事情关键:&ldo;所以,老太太和二婶娘这次前来,是为了让我接济一些银钱,是吗?&rdo;
虽然被人当面戳破来意,有些尴尬,但席老太和董氏也是真的缺钱缺怕了,便就不再强撑脸面,点头说道:
&ldo;大小姐若是能接济一些,那想必咱们的日子会好过一些的。&rdo;
董氏来京城这么久,自然知道席云芝如今手头的雄厚资产,心里想着以她手笔,随便撒那么几万两银子给她们用度的话,那就真是太完美了。
席云芝点点头,对如意招了招手,用厅中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ldo;去跟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出来,交给席夫人回去度日,再包个三四两碎银另外给老太太回去镶牙。&rdo;
如意领命去了之后,董氏和席老太的面子就挂不住了,董氏顿时拉下了脸庞,对席云芝阴阳怪气的说道:
&ldo;大小姐也太小气了吧,二十两银子,真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了吗?&rdo;
席云芝从主位上站起,走到董氏跟前儿,一字一句的笑眯眯的说道:
&ldo;二十两银子嫌少吗?可我从前在席家,别说二十两银子,就连二钱都没得到过吧?&rdo;
席老太冲到前面,与席云芝面对面说道:
&ldo;臭丫头,难道你忘了席家将你养大的恩德了吗?别做这些会叫人戳脊梁骨被骂的事儿,我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嫡亲奶奶,你如今发达了,却是对自己的奶奶都这般打发,若传了出去,你这将军夫人的名声怕是也难保全吧?&rdo;
耳中听着漏风话,席云芝真的想笑,竭力忍住:
&ldo;我可不记得席家将我养大,我只记得,我腊月寒冬双手浸泡在冷水中洗碗,三天吃不到一顿饱饭,稍有差池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在铺子里的脏活累活全是我做,从来没有得过一文钱的工钱,别说你是我的嫡亲奶奶了,咱们把席家的族谱拿出来瞧瞧,上头还有没有我席云芝的名字。&rdo;
席老太被席云芝的气势逼得跌坐在椅子上,捂着心口慌了神,但眼珠子转了几下,又开始反驳:
&ldo;你,你说的那些,都是商素娥那个贱、人做的,不关我这老太婆的事,那个贱、人嫉妒你娘,对你娘设了陷阱陷害她,我也是被逼的,若不那样做,连累的便是席家的名声。我虽对你不好,但,但你不是还活着吗?&rdo;
席云芝简直见识了这个世上还有这般脸皮厚的人,冷哼一声:
&ldo;我活着,是我的本事,不是你的仁慈与功劳,我活着,就是为了等着看你的这一天,我活着,就是为了替我娘报仇,我活着,就是为了替被你丢下河的云然报仇。&rdo;
席老太僵直着身子,看着盛怒中的席云芝无地自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席云芝叫道:
&ldo;云然,云然没死。你爹后来派人找遍了整条河,都没有发现云然的尸体,这事儿你爹知道的,他知道的,我没有杀云然,他,他说不定还活着呢。&rdo;
席云芝蹙眉看着席老太努力为自己推脱的模样,觉得恶心至极,紧咬着下颚,换来了几名府卫,冷冷说道:
&ldo;将这两个女人给我赶出去,从今往后,不准她们再踏入将军府半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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