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一定程度后,肌肉拉心脏回位的力量和空气对它的压力就慢慢逼近一个平衡的临界点,到了临界点后,两边力量的对比再往相反的方向稍稍变化一点,肌肉和空气的弹性使得心脏的复位就在瞬间完成了,这复位的冲击力太大,所以在梦中就给我来了一个炸雷。
小李,你想不想学医?郭教授饶有兴致听我侃侃而谈,等我说完了,跟我开起了玩笑。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我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真想假想?他跟我逗乐。
真想。我是一脸的认真。
你不想搞政治了?他一副打趣的神情。
我本来就没想,谁知道怎么阴差阳错走到了这一步。我这是实话实说。
那好,我收你做学生。他开始一本正经。
真的?我装着不相信。
真的。你还不相信?他边说还边像个老顽童似地点点头。
我这颗心有点不老实,喜欢左边右边到处跑,你不怕?轮到我来跟他开玩笑了。
到处跑的心我不怕,我就怕不知道动的死心眼。郭教授的幽默和风趣让我笑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死囚的最后十天
燕妮丹:你好。
……
下面给你说一点我的经历。
那是七五年的六月份,这是我在看守所里的第八个夏天。承蒙老天爷发善心,一个月前我被叫出监号参加劳动,不知是因为劳动卖力还是因为表现得本份,看守人员对我有一种明显的好感。
这天下午,所长要我和另外几个人到办公室去。我以为又是什么临时差事,把手里的活一放就去了,谁知所长开口就是一句出乎我意料的话:
“交给你们一个重要的政治任务。”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有什么重要的政治任务会要几个权利被剥夺得一干二净的囚犯来完成?在紧张之余我有点纳闷。
“有几个重要的罪犯要你们几个照料几天,你们的任务第一防止他闹事和自杀,第二照料他们的生活,包括洗脸、洗口、吃饭、解溲,有什么事情要及时报告,你们几个人在里面由李乾负责。”所长接着说。
多年监禁生活的经历和见闻一下子告诉我:很可能要同判了死刑的人生活在一起,直到他们上路。我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虽然以往曾和第二天就被拖出去枪毙的人被子挨着被子、枕头靠着枕头地睡在一起过,但那是在一种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一个身体健康、神智正常,本来有一个长长未来的成年人,由于错综复杂的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使他不得不在绝望中以分以秒为单位来计算自己剩余的生命时,会是一种怎样的精神状态呢?他们不是有着执着信仰的人,不是为着某种信念理想去勇敢地献身,相反大都是些蝇营狗苟,利欲熏心,胆大妄为的人。在死神的翅膀已遮盖住他们的双眼且毫无希望改变时,会不会发生精神的变态呢?
我们几个到了一个临时腾出来的空监号,边整理铺位边议论。在议论中有人表现出好奇,有人流露出害怕,也有人只是打哈哈、不知在作什么盘算。将近五点钟看守所正在开晚饭时,突然响起沉重缓慢的脚镣声。在不知情者看来,会以为又是哪个在监号里干了点什么违禁的事被戴上了刑具,而在我听来却像丧钟一样刺激着每一根神经。这个留下一路叮当声的未知者将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接到死刑判决书等着枪毙的人,我的心随着越逼越近的脚镣声跳得越来越厉害,一个生命已走到尽头的人将和我对视。
这时间过得好慢哪,我在看守所渡过的八年同这相比好像只是弹指一挥间。也许从脚镣声响起到在门口停住,实际上不到两分钟时间,但我却感到这是徒步穿过撒哈拉大沙漠的漫长过程,不同的是穿过撒哈拉意味着希望,这脚步却是在走向死亡,走着人生的最后一段不归路,那叮当声就像伴随死亡的哀乐。这脚步是不由自主的,机械的,在走着一条谁也不愿走的路,但他不得不走。缓慢的步子反映了他希望那怕多活一秒钟的愿望,而好奇心和神秘感却驱使着我希望那张未知的面孔能快一点摄入眼帘,想尽快知道这是一张什么神情的脸,是一个什么人的脸,这种心情近乎于残酷。这里的慢和快是一种差距,这不是寻常见得到的差距,这是自知活日无多的将死者和自认为还有长长未来的生者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在其它的地方也有,但远没有这里的残酷和感觉上的强烈。在其它地方是表现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在这里却是体现法律意志的无情剥夺,这无情的剥夺令当事人和旁观者都在心理上感到震憾和难以承受。终于,铁镣的响声在门口停下,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那哐的一声门响,让我的心惊跳起来。
一张年轻得似乎还带着孩子气的脸出现了,这就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死囚。光光的脑袋、瘦小的身材,由两个法警押着,一个看守帮他抱着行李,铁镣让他那本来就不高的个子无形中矮了几分,而反铐的双手又使他的腰弯了下来,简直像一个侏儒。一对大而无神的眼睛木然地睁着,从他眼里看不到一点生气,也许此时在他的眼里的一切也是没有生气的。虽然他也在努力地打起精神,却还没能从骤然响起的炸雷中清醒过来,他在门口呆呆地站着,痴痴地望着我们,似乎忘记了移动脚步。法警在背后用手碰了他一下,他才勉强挪动步子走了进来,法警把他按在地上坐好后转身走了,门被关上。
我们静静地看着他,打量着他。也许是在我们沉默的注视中他感到有点难受,或许是他要从刚才发生的令人里里外外都要变形的可怕震撼中解脱出来,脱口说道:如今这年头活着也没有意思,死了还好些。说出了这话后像如释重负似地把头抬了起来,望了望我们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让我暗暗地有点吃惊了。这是个犯了什么案子的人呢?显然,死刑的判决对他是突然的,从这话说他是反革命案子?不像,再说又太年轻了,也许刚到十八岁,看来是个刑事犯。可是他出语惊人,好像早就看破了红尘似的,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这是现在年轻人的普遍早熟?还是从监禁生活中悟出了什么真理要谛?或是在绝望中的自我麻醉?我一时找不出答案。来不及多想了,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务,我端起饭来走过去问他:
“想不想吃点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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