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最近王曾亮说话说得很少,日子越过越没声儿。
因为他的莫名发怒和斥责,王曾喜默默搬回了学校宿舍;由于他不怎么回信息,李圆和他的联系也渐渐减少;从听到邹黎工作室关门的消息至今也有半月,他所有得到的信息都是从各个应酬饭局上听到的,工作室那边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来过。
而他通过拒绝咨询,也切断了最后一个和邹黎见面的途径。
从出院那天挨了王曾喜一拳后,邹黎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家,他的东西还在这里,也没有再来取,似乎在悄无声息地告诉他“一切任意处置”。就像他曾经搬出邹黎家时一样,那些东西,从搬出去的那一刻他就也没打算再要。
一切似乎来到了最终的结局。
正式地分开,体面地结束。好聚,好散。
再无波澜起伏,再无嗔怒忧恼,所有让他痛苦难受的,一切不堪忍耐的,都没有了。
太阳照样地升起落下,车流人群依旧如往常那般来来往往,路边的树茂密旺盛,叶子绿绿地重叠着沙沙摇摆,花坛里的喇叭花朝着蓝天大大张开怀抱,配合着广场上退休的大妈大爷们手中的笛子二胡,唱着一首充满生命力的夏日歌谣。
王曾亮每天下午都会在这个广场上坐坐,看一会儿听一会儿,再慢吞吞走回家,或者走去应酬场。一来二去,也和几个大爷大妈认识了,时不时会被他们拉去充当摄影师。
拍到好看的照片了,录到好听的歌儿了,他也会很高兴,下意识就想分享出去,但是每当这时就会发现没有人。也可以说,是他没有想要分享的人。
他这才发现,邹黎的微信号当初在他这里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他把对方的微信号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向上划拉着浏览他们这些年来互相发送的信息。95%都是他发送过去的信息,有时是分享一些有意思的事和帖子,有时是对别人的不满和吐槽,有时是公事公办的工作信息,有时问问他吃什么喝什么几点下班,以及要不要接他下班,去哪家饭店吃饭,还有他们吵架后他一个人愤怒失控的宣泄,幼不久后,又变成刷屏的亲昵表情包。
邹黎的回信多数是有事说事,有话说话,他很少回应一些和实际情况无关无用的话题。频率出现最多的几个字是:【好】,【没空】,【随便】,【哦】。
偶尔也有多一点的字,那多是公事公办的时候。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单独的标点符号:句号。
比如说,他发个有趣的帖子过去了,邹黎就会回复这么一个句号表示“已阅”。邹黎以前不回复任何无关紧要的事,这会让他感到自己在唱独角戏,于是后来威胁他必须要回复,哪怕是一个句号呢?这好比是在说“你别装哑巴,好歹吱一声”。
然后对方就真的只给他“吱”一声。
这种做法一度让他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这就是邹黎。只有他才能干出来的事,也是只有他做出来才显得合理的事。
每一天的分享后面,都跟着一个句号。
每一次发送的照片下面,也有句号。
后来,他便很少给邹黎发微信,大多数时候是打电话发手机短信。邹黎的微信则成了他的“私人朋友圈”,一个人发,一个人回句号。
而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句号还是出现在年初。
那时候彭霄云这个人都还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出轨”之类的事,更没有后面那一堆。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他便已经开始不给邹黎发微信了,不分享了。
为什么不发了呢?
王曾亮自己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感情淡了吧。可能累了。也可能单纯就是不想分享给这个人了,或者没有想要说的话没有想要分享的事了。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偶尔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和邹黎在一起,而是选择了其他人,那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过得更有意思吗?
会更开心更幸福吗?
会是什么别的样子吗?搞不好也不怎么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道。
没有如果。
邹黎马上要出国了。彭霄云应该会和他一起。
或许会有其他的故事发生。
王曾亮看着碧蓝的天空,感到自己像个由竹条编起来的空空的筐子。
他多想在此时此刻发条信息,问一问邹黎,最后再问一次。
你爱我吗?
天空沉默着,如同过往无数次面对这个问题无数次选择了沉默甚至否定的邹黎,让他没有信心再问了。他怕邹黎告诉他,我没爱过你,我恨你。
恨你,从未看到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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